&ep;&ep;可是,也正因如此,她终于可以做她自己。

&ep;&ep;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出卖灵魂的桥段?更多的只是“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

&ep;&ep;温凛刚要抬步往楼里走,杨谦南在车里喊住她:“凛凛。”

&ep;&ep;“嗯?”

&ep;&ep;这个多雨时节凉飕飕的秋夜,她双瞳拢着清露,在夜色中闪动。

&ep;&ep;“明早我来接你。”他说。

&ep;&ep;夜风中,梧桐木沙沙作响。

&ep;&ep;温凛望着夜色里茂盛生长的绿叶,脑海里突然冒出个莫名的念头:上海的梧桐为什么全都会弯折?

&ep;&ep;她也去过南京,那座城市有着美好的传闻,说□□当年为宋美龄种了满城的法国梧桐。那些梧桐长到参天,都是那般英姿朗阔,枝干笔挺挺地向着蜚云。

&ep;&ep;可是到了上海,它们仿佛失去了骨子里的坚毅与壮阔,温温柔柔地舒展枝叶,为谁低眉婆娑。

&ep;&ep;在这座城市住得久了,好像连骨头都会发软。

&ep;&ep;她终究微不可察地,似这梧桐摇曳一般,对他点了点头。

&ep;&ep;*

&ep;&ep;那天夜里,傅筹给姚馨说了一段故事。

&ep;&ep;她晚上遇到温凛,面上不显,背地里挺惊讶,说杨谦南和温凛不是早干净了吗?怎么不明不白地,又弄到一块儿去了。

&ep;&ep;傅筹不紧不徐,给她回忆了一段往事——

&ep;&ep;那是12年的某一天,温凛第二天一早的飞机出国,杨谦南一切如常,在钱东霆场子里喝酒。喝到凌晨无聊,大家坐一边,各看各的手机。杨谦南就在那刷微博。

&ep;&ep;他那个微博是刚注册的,也不知道看见什么,突然就扔了手机,酒气熏天地骂一娘们。

&ep;&ep;“杨谦南这人没正形归没正形,但是没见他怎么骂过人,你知道吧?”傅筹给姚馨使个眼色,“当时我们就聚一块儿啊,心想稀奇了,这女的怎么惹他了?”

&ep;&ep;“后来杨谦南凌晨三点钟,把那小网红从家里提了出来。钱东霆带去的人,你想想那是什么阵仗?小姑娘吓得腿都哆嗦。”

&ep;&ep;动静闹这么大,最后却也没干什么。

&ep;&ep;杨谦南黑着脸问她讨回个东西,转脚就飞上海去了。

&ep;&ep;最早班的飞机。

&ep;&ep;他在上海落地的时候才七点钟。杨谦南托人查到温凛那趟航班,搞了张票。那架飞机都要上跑道了,活生生被硬召回来,等他登机。

&ep;&ep;姚馨问:“追到了没有?”

&ep;&ep;傅筹说:“没。”

&ep;&ep;姚馨替他惋惜,说这都能没把人拦下来么?傅筹嘴角一扯,说:“人要是真想走,你拿命拦都未必能拦住。”

&ep;&ep;杨谦南被笑了有几个月,后来就消停了,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ep;&ep;可是姚馨听着这话,依稀记起一个人来。

&ep;&ep;不管事情过去多少年,他们这些小辈说起那个人,总是谨小慎微。

&ep;&ep;“那个谁的遗体告别会……是不是就在今天?”

&ep;&ep;她说得含糊不清,但傅筹怎么会不知道那人是谁。

&ep;&ep;他点点头:“杨谦南白天还替他妈去了一趟。说起来叶姨也算有情有义。好死赖活拖到今天,人都没了,她还惦记着出钱给人买墓地。”

&ep;&ep;只可惜对方家属不要这钱。

&ep;&ep;姚馨一皱眉:“这事又得闹一阵吧?”

&ep;&ep;傅筹想起来还额头直跳:“那可不。就他那前妻……”

&ep;&ep;他没有说下去。但谁都对那段日子记忆犹新。

&ep;&ep;许多事都要从七八年前说起。

&ep;&ep;杨谦南他爸过世得早,叶蕙欣守了几年寡,终于暗地里勾上个大学教授。但她是受杨家荫蔽惯了的,不肯放弃杨家儿媳的身份,情到浓时对方要为她离婚,叶蕙欣却怕了,躲到英国,和人断绝了来往。

&ep;&ep;幸好那时候杨谦南的爷爷还在,所以荒唐虽荒唐,却没几个人敢说闲话。

&ep;&ep;本来只是一段风流韵事,过去了便过去了,偏偏那位教授居然有个有情有义的前妻。叶蕙欣走的那年,把对方气得一病不起,前妻带着孩子闹到杨家,要他们给个说法。

&ep;&ep;到现在傅筹都难以想象,一个文化人的妻子怎么会这么能闹腾。兴许是家破人亡把她给逼疯了,杨家把病人送进301医院,那女人连医院都砸,有一天病人做完治疗指标下降,家属直接给主治医师脸上豁个口子,被武警按在地上。

&ep;&ep;杨家主事的人都不屑于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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