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所以他一划,她就想笑。

&ep;&ep;一笑,她对他的心就软一分。

&ep;&ep;又或者,是她独自开上凌晨空旷的高速,想起了仿若上辈子的情形——

&ep;&ep;那时候她连个驾照都没有,半夜被杨谦南逼上梁山,居然敢在小汤山镇那段野路上开车。杨谦南醉醺醺地抱着她的腰,声音幽幽地调笑,“改天给你弄一辆。不能浪费你这天赋。”

&ep;&ep;温凛坐在车里五味杂陈地想,杨谦南居然算得上一诺千金。

&ep;&ep;冥冥之中,他用他自己的方式做到了对她的每一个承诺。

&ep;&ep;温凛望着寂静无常的夜,竟找不出理由对他冷漠。她以为曾经对他的迷恋不过是出于天真,一辈子只有那么一次,她认了。可是时局千变万化,蓦然间,她第一次想起一种可能——如果他就是最爱她的那个人呢?

&ep;&ep;夜晚的路灯如一豆火苗在黑暗中晃闪,多么脆弱。

&ep;&ep;某个刹那她在心里想——

&ep;&ep;如果在这个世上,她配不上更多的爱呢?

&ep;&ep;*

&ep;&ep;不是没有人提醒过她这一点。

&ep;&ep;纸包不住火,绪康白很快知道了她找上孟先生的事。他倒完全不介意她利用他的人脉,只是这件事,不仅仅关乎人脉。

&ep;&ep;温凛接到他电话的时候,几乎能想象到他的表情。

&ep;&ep;绪康白是很温和的人,轻易不对任何人发火,即便对方实在有可指摘的地方,他也会字斟酌句,尽量把话说得委婉。

&ep;&ep;而这一次,他没找到委婉的话可讲,所以接通电话干脆沉默。

&ep;&ep;温凛其实想告诉他,类似的话你曾经说过的。

&ep;&ep;在她当年刚和杨谦南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曾经隐晦又严肃地提点她——“你有才华,有想法,其实不必像现在这样生活。”

&ep;&ep;可是这回,绪康白叹息一声,最终跳过了这个话题。

&ep;&ep;他开口说的是:“杨谦南来找过你?”

&ep;&ep;温凛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ep;&ep;绪康白的声音听不出态度:“他找我要了你的号码。”

&ep;&ep;看样子他并不晓得,那天孟锦文的饭局上有些谁。

&ep;&ep;温凛明知故问:“你给了?”

&ep;&ep;谁知绪康白突然笑了一声,说:“我没给。”

&ep;&ep;温凛无端地,也笑出一声。

&ep;&ep;也许是这笑声破除了连日来的尴尬,温凛起了心思,想找他问一问玉的下落。可是转念一想,又作罢。

&ep;&ep;他们俩连日来关系不上不下,这时候问他讨东西,像是要划清界限似的。她又刚刚利用过他一回,再开这口未免显得狼心狗肺。

&ep;&ep;倒是绪康白惦记着杨谦南,挂电话前还问她,是不是应该把号码给他。

&ep;&ep;温凛想了想说:“你不如把他号码给我吧。我哪天后悔了,自己联系他。”

&ep;&ep;绪康白不置可否地挂了这通电话,后来也没给她发短信。温凛以为他不想给,也就懒得强求。

&ep;&ep;只是偶尔回家看见楼下那辆宾利,她会笑着在旁边抽一根烟。

&ep;&ep;这只庞然大物是个烫手山芋。

&ep;&ep;小区里停车位紧张,温凛被物业警告过几次之后无可奈何,只好开一辆去琅琅她们家车库搁着。琅琅看到她,瞪大眼睛,说:“小姑姑,你又换车啊?”

&ep;&ep;这丫头长到二十岁,烫了一头栗色长卷发,一直到腰。温凛这次见到她,随口夸她变漂亮了,琅琅用贴过亮片的指甲敲敲自己的卧蚕,说:“小姑姑,我去开了个眼角,做得自不自然?”

&ep;&ep;温凛蹙眉:“卧蚕也是打的?”

&ep;&ep;琅琅大方一笑:“小姑姑眼光就是尖!”

&ep;&ep;温凛拿她也没办法。她表哥表嫂对琅琅棍棒相加好几年,终于也打累了,这两年放任她到处混,叹口气说算了,怎么活不是个活法呢?

&ep;&ep;或许上天果真有它的安排。那天温凛回到家,正撞上顺丰的快递车,小哥急吼吼把一个文件袋递给她,叫她签收一下。温凛以为是公司文件,拆开才发觉,是绪康白公司寄来的点映观影票。

&ep;&ep;过去绪康白做人情,每做一个项目,都会让那位助手姐姐给她寄两张内部票。她有时拿来送人,有时候心情好,也会去看一两场。

&ep;&ep;她和queena闹掰之后,这样的票已经好一阵没有出现过。如今再送到她手上,像某种无声的和解。

&ep;&ep;电影是部卡通片,讲时光穿梭,回到童年。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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