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三月初,一场倒春寒席卷金陵。

&ep;&ep;边疆传来好消息,守城将士声东击西,把西羌军杀得四散逃窜,轻取敌将首级。

&ep;&ep;肖毅这个名字声威大震,传扬开来。

&ep;&ep;赏赐和封官加爵顺理成章,但肖毅别具一格,竟邀请皇帝参加自己的生日宴。

&ep;&ep;许是心情好,褚渊没有计较,满足了这个膨胀且贪心的请求。

&ep;&ep;自从把她送到范家离开,赵慕青也有好久没有见过肖毅了。这次他凯旋,还是有必要来祝贺一下的。

&ep;&ep;虽说跟着褚渊同来不是个好主意,但被发现私底下来见肖毅,可能更糟糕。

&ep;&ep;褚渊进去,沸腾的场面立刻安静下来。

&ep;&ep;人人面面相觑,感叹肖毅面子大。不过,他立了大军功,风头正盛,翘一翘尾巴也情有可原。

&ep;&ep;肖毅带头行礼,褚渊虚扶一把,淡笑道:“大家随意。”

&ep;&ep;众人听他这样一说,才重新落座入酒席。

&ep;&ep;“陛下肯赏光,令微臣寒舍蓬荜生辉。”肖毅看到赵慕青时有点诧异,很快又恢复如常。

&ep;&ep;褚渊坐下道:“肖将军不必拘礼。”

&ep;&ep;肖毅道:“若微臣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请陛下多担待。”

&ep;&ep;觥筹交错,杯盏相碰,庭内庭外热闹非常。

&ep;&ep;赵慕青觉得有些热,对褚渊低语道:“我去外面走走。”

&ep;&ep;褚渊点头:“别走远了。”

&ep;&ep;她退出席间,避开大厅绕过回廊,向府邸其他地方走去。

&ep;&ep;若是肖毅能抽个空出来,他们兴许可以说说话。

&ep;&ep;偶尔遇见家丁,也不认得她,只当客人,行了礼匆匆离开。

&ep;&ep;赵慕青瞎逛一会儿,居然走了很远,刚想返回,旁边茂盛的花树里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ep;&ep;她狐疑地停住,伸脖子往那里瞧。

&ep;&ep;一股劲风迎面袭来,好在她反应够快往旁边险险避开。

&ep;&ep;微弱的响动撕裂空气,回头瞥见树干上扎进一枚十字星飞镖,泛着寒光。

&ep;&ep;这真是人在路上走,祸从天上来。

&ep;&ep;赵慕青万万想不到光天化日,有刺客埋伏在这里。

&ep;&ep;树影摇动,几支暗器又从两旁花木里射出,她只感到眼前一道影子晃过,被人拎住后衣领子往斜侧一扔。

&ep;&ep;抬眼看,居然是褚渊。

&ep;&ep;因为急着护她,自己反而没能全部躲过,两枚飞镖不偏不倚刺进右胸。

&ep;&ep;他闷哼一声,来不及拔出,三个黑衣人就跳出来,直冲过去。

&ep;&ep;缠斗片刻,褚渊起初还占着上风,逐渐便有些吃力起来,怕是毒渗入血液开始发作了。

&ep;&ep;赵慕青随手抄起地上一块石头砸过去,卯足劲喊:“来人,有刺客!”

&ep;&ep;听见喊声,陆陆续续有侍卫赶到。刀光剑影,院子里乱作一锅粥,刺客见势不妙想逃走,却被围困。

&ep;&ep;赵慕青扶着褚渊退到安全地方,他背靠树干,极快地拔出飞镖,按住胸口。

&ep;&ep;伤口渗出的血染湿衣衫,又红又黑。

&ep;&ep;褚渊却问:“你有没有受……”

&ep;&ep;约莫是毒牵扯着伤口很痛,他忍不住低喘,紧跟着喷出一口血。

&ep;&ep;赵慕青道:“别说话,我去找大夫!”

&ep;&ep;本来这些刺客算是帮她一个忙,该杀了他的,或者她趁这个机会借刀杀人,即便他死了,事后也追究不到同样作为受害者的她身上。

&ep;&ep;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那血,心里揪成麻花。

&ep;&ep;正要转身,被拉住胳膊,褚渊的嘴唇白得可以跟抹了三层石灰粉媲美,问道:“你是在紧张吗……怕我死了守寡?”

&ep;&ep;如果不是黑糊糊的血从他嘴角淌出来,赵慕青差点以为这是他自导自演的鬼把戏。

&ep;&ep;她道:“你给我住口,再逼逼叨叨一句我就打断你狗腿!”

&ep;&ep;那血越来越黑,粘稠温热,顺着手背滴到地上,衬着他白皙的皮肤,有种妖冶感。

&ep;&ep;疯了,就算受个伤,这人还能整出个跟别人不一样的画风。

&ep;&ep;也不晓得是不是她的威胁起作用,还是褚渊中了毒精神恍惚,没有斥责她极其大逆不道的言词。

&ep;&ep;他额头直冒冷汗,咬唇不让喉咙里的血腥气沾到她身上,只是有气无力地靠向她。

&ep;&ep;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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