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几片梅花飘落,散在雪间,红白二色,相映成趣。

&ep;&ep;她吸吸鼻子,坐在地上双手往后一撑,仰头望向天空。

&ep;&ep;记得以前冬天,为给褚渊解闷消遣,常拉着他在宫殿前的空地打雪仗。

&ep;&ep;那时,他似乎很放松。

&ep;&ep;会在她持续的进攻下跟着玩闹,会和她一样累得气喘吁吁倒在雪地里。

&ep;&ep;或许他也算对她好吧,从没有因为她的纠缠大发脾气。

&ep;&ep;那么,他喜不喜欢她也没关系,赵慕青以为他们可以维持这样和平的关系。

&ep;&ep;直至目睹国破,耳闻孙兰若与他情意绵绵,终于不能自欺欺人。

&ep;&ep;这论证了一个道理,有空就多读读书少谈情说爱,免得以后脑残眼瞎。

&ep;&ep;她记起绿乔说的那些话。

&ep;&ep;褚渊救她?很怀疑。

&ep;&ep;但说救,赵慕青倒联想到发生在十六岁的一件事。

&ep;&ep;那年生了场病,吃什么药都没起色。医署的人个个被舅舅训得灰头土脸,就差没拿刀架他们脖子上。

&ep;&ep;她没感到疼痛,只是时不时发冷咳嗽,浑浑噩噩躺在床上实在比要命还难受。

&ep;&ep;后来民间来了个大夫,说这病可以治好,就是缺药引,而且药引很难得到。

&ep;&ep;隔着帘子,她听到舅舅的怒斥声,她努力撑起身体,被一双手按住。

&ep;&ep;孙兰若摇摇头,低声道:“别动。”

&ep;&ep;她躺回去说:“我想晒太阳。”

&ep;&ep;孙兰若伸手探她额头,冷冰冰的:“你好好躺着,等病好了,就可以晒太阳了。”

&ep;&ep;三天两夜,赵慕青没看到褚渊。

&ep;&ep;她觉得他和其他人一样,以为她得怪病,害怕传染不愿见她。

&ep;&ep;可第四天,褚渊突然出现在床边。他满脸疲惫,整个人苍白得像张随时能被风吹上天的纸。

&ep;&ep;他说:“公主马上就会好起来。”

&ep;&ep;刺鼻的血腥味飘过来,她来不及抓住他的衣角,质问他这些天在做什么。

&ep;&ep;诚如他所言,她的病开始好转,像吃了灵丹妙药。

&ep;&ep;与此同时,朝中对褚渊的弹劾批评声稍微消减,没有前段时间那么甚嚣尘上。

&ep;&ep;到病愈,褚渊没有来看过她。

&ep;&ep;赵慕青气势汹汹地去找他,本想兴师问罪,一看到眼前的情景,有些懵。

&ep;&ep;他躺在床上,面容惨白,看起来简直跟死人有的一拼。

&ep;&ep;她问宫女才知道他受了重伤,问为什么不找太医看,宫女答是褚渊的意思。

&ep;&ep;原来她的病之所以能好,全靠褚渊。

&ep;&ep;大夫说的药引只长在深山密林的蛇窟,因为里面盘踞许多毒蛇,根本无人采摘。

&ep;&ep;舅舅派去的人,没一个敢主动进去。好不容易进去两个,听到撕心裂肺的惨叫,再没回来。

&ep;&ep;无可奈何时,褚渊自告奋勇。

&ep;&ep;舅舅答应了,并承诺如果他能够摘到安全地送出来,即便此后众臣谏奏,褚氏族人绝不会再回岭南,并官复原职。

&ep;&ep;褚渊出来的那一刻,浑身是血,根本辨不出原来的模样。

&ep;&ep;没有人追问他怎样取得药引,也没有人顾及他的伤,当他把药引送出来的时候,就完成了任务。

&ep;&ep;褚渊却只是笑一声,哑声道:“千万别感动得哭,哭起来像鬼似的,臣没死都要被吓死。”

&ep;&ep;他居然还能说出完整的话,赵慕青不知道心里是愧疚还是快乐更多,把头埋在他手臂边。

&ep;&ep;因为这件事,她自作多情认为他死鸭子嘴硬,实际喜欢她到为她深入险境,连命都可以不要。

&ep;&ep;以至于后来他无论如何冷淡,避她三尺,也无法怨恨。

&ep;&ep;有人说,褚渊年纪轻轻,心机却深沉,这招堪称一石二鸟,既捍卫自己的地位,又打消孝平帝和大臣的疑虑。

&ep;&ep;有人说,八公主这场病病得蹊跷,孝平帝用这样的方式,是不是故意试探褚渊,或者压制众人的议论。

&ep;&ep;也有人说,褚渊能够从蛇窟走出来,还捡回一条命,果真深藏不露,定有非同寻常的能力……

&ep;&ep;众说纷纭,但每个版本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褚渊不是只好鸟。

&ep;&ep;时至今日,她回味一番,已然应证他不是只好鸟的说法。

&ep;&ep;然而想到他为骗舅舅信任,用了这样狠的方式连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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