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嗯,脚是没有大问题,”褚渊总结,继续领着她在屋里遛弯,边走边道,“看你才跳了两圈就喘得这么厉害,身子骨也太不中用了。莫非在范家,他们还把你养刁了不成?你一个丫鬟,倒比小姐娇贵。”

&ep;&ep;在清河谷那三年,赵慕青的确没什么事做,后来进范家虽然干了活,但没多久又入宫,或许就是因为这样,身体倒比原先不如。

&ep;&ep;被他这么捏着,要是谁进来撞见,场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ep;&ep;她哪想跟他诌这些有的没的,只想让他马上停下来,不由道:“那是因为范老爷对府里的下人都很好。”

&ep;&ep;“看得出来你在那里过得不错,”褚渊赞同地颔首,话锋一转,“朕摸你的脚冰凉,皮肤很白,却没有多少血色,明显有些体虚。你明日去医署找人开几服药调理,太医怎么说就怎么吃。这东西你拿着,缺什么让他们去宫外买。”

&ep;&ep;他摘下挂着的一枚腰牌塞到她手里,“好好带着它。”

&ep;&ep;赵慕青迟疑地看着双面浮雕,玉质温润的腰牌。

&ep;&ep;围着屋子跳了不知几圈后,褚渊终于停下。纵然是冬天,她竟跳得出了一身毛毛汗,而跳完还有种经络舒爽的感觉。

&ep;&ep;既然这段孽缘一时半会儿剪不断,那不妨试试他的底线在哪里,究竟能容许她走到哪步。

&ep;&ep;赵慕青索性伸直腿咧嘴问:“摸够了吗?”

&ep;&ep;她和他现在就像拔河。

&ep;&ep;褚渊从来知道她不是软绵绵认宰割的人,如果不能拿捏住要害,她有的是办法反客为主。

&ep;&ep;而他,却偏喜欢她不服输的模样。

&ep;&ep;他笑一声,手一抄蓦地将她拦腰抱起来。

&ep;&ep;赵慕青吓得低叫了声,赶紧攀住他的肩膀。

&ep;&ep;褚渊走几步,把她放到椅子上,然后半跪着,仰头望向她。

&ep;&ep;赵慕青被盯得不自在,故意恶劣地笑:“这样看我干什么?难道又让你想起了心上人?”

&ep;&ep;“嗯,这样看着你,仿佛她一直在这里。”褚渊喃喃。

&ep;&ep;他那样望着她,一眨不眨。好像穿过岁月长河,回到年少时初见,眼角渐而浮起微红的丝。

&ep;&ep;如果能守在她身边,即便她要一辈子跟他为敌拗气都没关系……至少那样她活着,也算记住了他。

&ep;&ep;赵慕青垂眸,鬼使神差般,竟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在脑海里闪过。

&ep;&ep;重逢以来,他对她诸多容忍,她感觉得到。

&ep;&ep;约莫是这份没来由的纵容,让她突然也想到过去被忽略的一些细枝末节。

&ep;&ep;如果仅仅是因为他心悦别的女子,为何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或许……她只是有个怪异的假设,或许褚渊的心上人其实就是她?

&ep;&ep;但这个念头真的冒出来,她又好笑,世上没有比这个念头更荒谬的笑话了。

&ep;&ep;换作几年前,她对他这些似是而非的行为或许心乱,如今却不会。

&ep;&ep;赵慕青把这种滋生的奇异情绪归结为对反常事物的好奇感,本能在意而已。

&ep;&ep;见她似乎想什么出了神,褚渊起身走到另一边坐下,拿起书道:“念在你有伤的份上,可以坐着休息会儿。”

&ep;&ep;赵慕青支着桌案,一手撑太阳穴道:“你知道自己此时很像一种人吗?”

&ep;&ep;褚渊随口道:“哪一种人?”

&ep;&ep;她翘了翘嘴角:“为博红颜一笑,拱手送山河的昏君。”

&ep;&ep;片刻寂静。

&ep;&ep;她从来喜欢做些出其不意之举,或是语出惊人。他瞥过来,也不生气,眉眼间漾开笑。

&ep;&ep;“把自己比作红颜,我看你倒是问心无愧。不过,我要纠正一处错误,不是红颜,是妖精,因为昏君只迷妖精。”

&ep;&ep;赵慕青被他别有深意的话堵死,冷漠地蔑一眼,撇开脸。

&ep;&ep;小黄门在门口大声问:“陛下,刑部和吏部那边的卷宗已经送到了,需要奴才呈上来吗?”

&ep;&ep;褚渊敛了笑,神色恢复素日里的一派高深,淡声道:“进来吧。”

&ep;&ep;小黄门捧着两沓层层叠叠的卷宗跨进来,和坐在那儿的赵慕青目光对了个正着。

&ep;&ep;他错愕地瞪圆眼睛,但觉得皇帝也在这里,自己这个表现显得没规矩,立刻低下头,弯腰把卷宗放到褚渊面前。

&ep;&ep;赵慕青自然明白那太监为什么震惊,他侍奉褚渊应该有些年头了,怕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看到和皇帝平起平坐在一块儿的宫女。

&ep;&ep;褚渊将卷宗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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