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当然不是，”心中不服输，赵慕青回答，“奴婢是在想怎么把这一笔画得更好。”
&ep;&ep;唇边卷着一丝笑，褚渊不急着拆穿。
&ep;&ep;赵慕青不想让他觉得自己真的不会，若是真的不会岂不是更惹怀疑？
&ep;&ep;她故做沉思状。
&ep;&ep;这嘴大概是有它自个儿的想法，漂亮话说起来跟顺口溜似的，实际上毫无头绪。
&ep;&ep;这样站了会儿，只觉身后一股压力袭来，她捏着笔的手忽然一热，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裹住。
&ep;&ep;褚渊几乎贴着她的背脊，低声道：“算了，朕告诉你。”
&ep;&ep;“？？？”赵慕青眉心疯狂跳动。
&ep;&ep;话音才落，他握着她的手已朝画卷上落下，从容地在野鸭子的眼珠上轻轻一点。
&ep;&ep;那野鸭子的神态顿时栩栩如生起来，仿佛真的睁着圆溜溜的眼睛。
&ep;&ep;“这叫画龙点睛之笔。”
&ep;&ep;吐息间，热气若有若无吹过她耳垂和颈间，吹得她大半个身子麻酥酥的。
&ep;&ep;窗外有树叶窸窸窣窣响着，因风飘落。
&ep;&ep;许是小太监赶走了喜鹊，外面有人兴奋地向王显禀告：“公公，飞走了，都飞走了！”
&ep;&ep;气氛过分诡异。
&ep;&ep;赵慕青差点打冷颤，连忙抽回手。
&ep;&ep;画笔骤然脱落，掉在雪白的纸张上，滚了几圈，砰的摔在地上，溅了一溜墨迹。
&ep;&ep;褚渊俯身凑近些，双手撑在书桌边沿，将她圈在身下。
&ep;&ep;她突然回忆起以前买的话本子《霸道帝王俏皇后》里面的很多情节，当年啃得有滋有味。
&ep;&ep;听名字挺霸道。
&ep;&ep;而褚渊现在这个姿势，更霸道。
&ep;&ep;她曾经不是没把自己和他假设成男女主角过，但后来他“人渣”这个印象太深入心灵，冲走那份臆想，再没有不畏浮云遮望眼的勇气。
&ep;&ep;赵慕青仰起脸。
&ep;&ep;美色当前，误人子弟。
&ep;&ep;他低头的时候，几缕乌黑发丝垂下，隐隐还是少年时柴米油盐不进的模样，更衬得霁月清风。
&ep;&ep;她疑惑，这是明目张胆耍流氓？
&ep;&ep;褚渊道：“朕总觉得，你是朕求而不得的一位故人，她离开了许久，朕找了她许久。”
&ep;&ep;有哪个求人的人，表情磨牙凿齿的？
&ep;&ep;定是不共戴天的仇家。
&ep;&ep;赵慕青挂上职业假笑：“天下相似的人何其多，奴婢要是认识陛下，肯定对您茶不思饭不想，早哭着喊着求相认了。”
&ep;&ep;“哦？”褚渊嘴角一点点挑起，“相似的人是不少，但这么像的，朕是第一次见，尤其是——”
&ep;&ep;他停了下，“这放浪的样子。”
&ep;&ep;赵慕青一噎。
&ep;&ep;视线堪堪定在他鼻子以下，只看见线条紧致的下巴和轻微滑动的喉结。
&ep;&ep;不是没见过他义正词严的模样，但被这样近乎半是抱在怀里的姿势挡着，有种一言难尽的感受。
&ep;&ep;手指爬上他的胸膛打圈圈，她嗲里嗲气，毫无诚意地吹彩虹屁：“那是因为陛下是天子呀，谁不喜欢？陛下若真对故人眷眷不忘，奴婢也愿作替身一解相思之情。”
&ep;&ep;褚渊展颜一笑，在她耳朵边道：“不急，日子还长。”
&ep;&ep;随后撒开手，整整衣襟让开了两寸空间。
&ep;&ep;赵慕青：“……”
&ep;&ep;从前的他生人勿近，高贵冷艳，如今重逢后，突然和颜悦色，阳春白雪起来，画面引起极度不适。
&ep;&ep;褚渊：“朕这里还有许多幅这样的画，你要是喜欢，改日一并送去给你品鉴。”
&ep;&ep;赵慕青：“……”
&ep;&ep;她能说不喜欢吗？
&ep;&ep;褚渊一副解决了人生大事的嘴脸，笑得有种欠收拾的温柔，说：“去吧，朕还有折子要批阅，不要站这里碍眼。”
&ep;&ep;有毛病。
&ep;&ep;嫌她碍眼，又把她叫来？
&ep;&ep;赵慕青可不想跟他来日方长，当即翻了个白眼，大步流星地往门口走。
&ep;&ep;隔两天，褚渊居然真履行承诺给她送来画，整整四箱子，全是临摹的野鸭子图。
&ep;&ep;每幅都认认真真题了八个字，也不知道到底用多长时间才画出来。
&ep;&ep;以往赵慕青送他四箱奇珍异宝不要，现在他竟回送她四箱破画，有这么做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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