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郭峻琰眉眼含笑,将酒盏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如同当初一般赞道:“好酒。”

&ep;&ep;谢涸泽却道:“别喝醉了,还有话问你呢。”

&ep;&ep;郭峻琰知道谢涸泽想问什么,闻言连忙放下酒盏,仔细说起这件事:“和妖王那边线搭上了,只是他……确实对我有偏见,且不像被郭衡昀所累。”

&ep;&ep;妖王数次表现出对他的恶意,但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起虎族聚集地一句。

&ep;&ep;如果妖王的副手在场,那么郭峻琰还不会怀疑的这么快,可偏偏在副手不在的情况下,妖王还是只表现出对他一个人的恶意,这就让郭峻琰心中疑惑了。

&ep;&ep;妖王不傻,但他是真憨。

&ep;&ep;妖王不是没有脑子,他的确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但如果有副手在身边,妖王神经紧绷着很正常,可在那时并无人约束他,他竟然对虎族只字不提,还不是那种刻意隐瞒的只字不提,而是彻彻底底忘到了脑后,这反应就相当有问题了。

&ep;&ep;再对比一下他对自己的仇恨值……郭峻琰是傻了才会相信他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光记住了要讨厌他,而忘了讨厌他的原因。

&ep;&ep;谢涸泽轻轻敲了敲桌面:“有意思。我记得妖王对你们郭家也没有太大的厌恶情绪,这倒是个恰逢其会的借口。”

&ep;&ep;“确实像借口。”这个结论郭峻琰方才就说过一次,此时听到谢涸泽肯定,立刻又重复了一遍,并重读了三个字,“郭衡昀更像个幌子。”

&ep;&ep;谢涸泽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郭峻琰已经不再称呼郭衡昀为小叔,顿了下才道:“你这是想到了什么?难不成对妖王这么做的原因心里有数了?”

&ep;&ep;郭峻琰将妖王副手的行为一一道来,并推测道:“他过于清楚小少爷你的事情,我很难相信妖族是近日才关注你。若真的如我所想,他们一直关注于你必有原因,但天下走歪门邪道的修士多了,这关注总不能是郭衡昀龌龊手段引来的吧?”

&ep;&ep;谢涸泽顿了顿,装作思考的样子,过了会才回答道:“也不可能是叶家。要是叶家做引子,当初你在妖族矿山寻找星雷陨铁、抢夺静夜秋思时,他们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ep;&ep;“小少爷是否想过,当初你我遭遇暗算……”郭峻琰害怕心上人恼羞成怒,不敢将这个话说得太过明白,将某些地方含糊略过,只突出了重点,“那群妖修,本体不是熊族就是蛇族。”

&ep;&ep;谢涸泽眸光轻闪,看得出他还是有些介意,但却用理智压抑住了情绪,只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道:“其实在玄霜地煞竹出世之时,他们的行为就已经很有问题了。蛇族对玄霜地煞竹很敏|感,但这种敏|感是负面的,不是吗?”

&ep;&ep;郭峻琰几乎是刹那就想起一直待在山林之中的瘦高个修士,搭在酒盏上的手一个用力,就将漂亮的青花瓷器捏成了齑粉:“他们……”

&ep;&ep;一只手搭上郭峻琰青筋暴起的手背,谢涸泽安抚性地拍了拍他:“其实从他们当时的行为来看,至少是没打算要你我的命,所作所为更接近恶作剧,所以你用不着这么激动。”

&ep;&ep;再说妖修出现又不是一次,一早就有预料的事情,何必这么激动?

&ep;&ep;可郭峻琰是个什么人?谢涸泽是他放在手心里宠都来不及的小少爷,即使听到谢涸泽的安慰,也无法轻易放下芥蒂。

&ep;&ep;谢涸泽重新取了一只酒盏,再次为他斟满酒水,用一种非常平静的语调叙述着事实:“叫花子,我和你其实不一样。我是个商人,商人能忍很多别人不能忍的事,也会因为利益放下许多别人无法放下的疙瘩。”

&ep;&ep;郭峻琰头一次听到如此清晰的说法,他的心中有些明悟:“小少爷,你这意思是……你一早就猜出来不少了?”

&ep;&ep;谢涸泽但笑不语。

&ep;&ep;他确实是已经猜出了一些东西,当时才会和妖王副手说那样的话。

&ep;&ep;或许熊族、蛇族或是哪支妖族确实与郭峻琰有冲突,无论新仇也罢旧怨也好,从他们的关注度和手段上来看,这种冲突不是无法消除,端看有没有足够大的利益罢了。

&ep;&ep;故而他态度坦荡,直接表示自己多少有些介意他们的行为,但最后的结果勉强让他满意,他可以不再追究责任,放下这些恩恩怨怨来继续和妖族的交易。

&ep;&ep;正因为他看得清楚,想的也清楚,妖王副手才会对他如此赞赏,并在妖王面前为他说好话。

&ep;&ep;郭峻琰轻轻一叹:“小少爷,你却也太能忍了。有我在,你本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ep;&ep;谢涸泽勾起唇角道:“和你在不在没有关系,不过是我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

&ep;&ep;郭峻琰:“什么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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