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不喜欢我,我从来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是我心动了。但还好,我也有足够的心理建设,去面对他不喜欢我的事实。”

&ep;&ep;这是高中毕业后,何榆和商简在日料店喝清酒时,说的两句话。

&ep;&ep;那天她平静地把每一个字说完,眼眶却红了。

&ep;&ep;她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所以在毕业后第一次和他迎面撞上,才会平静地转过身去直视他的眼睛。

&ep;&ep;那是她曾经很少敢去做的事。

&ep;&ep;只是在面对此刻他的怒意时,何榆发现自己的心理建设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强大。

&ep;&ep;她知道傅云实是在保护她,是为了她着想,但心底的那一股倔劲儿仍旧无名地涌起。

&ep;&ep;压住心底翻上来的情绪,何榆的喉咙动了动,转身握住来时骑的那辆单车。

&ep;&ep;利落地跨上去,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东西你收好,不用给钱了。”

&ep;&ep;“我送你回去。”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在即将拉住她的时候,那只手却骤然在空中停住。

&ep;&ep;何榆的眼神被帽檐半遮挡着,只是扫了一眼他伸出的那只手,却让傅云实突然不知所措。

&ep;&ep;他记忆中的何榆,从来都是笑眯眯,甚至淘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ep;&ep;从来没有这样,淡淡一个眼神扫过去,拒人以千里之外过。

&ep;&ep;见他没动,何榆抿嘴,将眼睑垂下:“不用了,谢谢。”

&ep;&ep;支着水泥地的腿用力一蹬,她再也没有回头。

&ep;&ep;临近门禁时间,偌大的校园里已经没有几个人影,更何况是何榆这样从学校的一端,横穿到另一端的。

&ep;&ep;a大是百年老校,道路两旁的树郁郁葱葱。路灯昏黄的光打下来,被遮去了大半,只在柏油路上留下稀疏的光影。

&ep;&ep;何榆单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将耳机戴上。

&ep;&ep;“说起毕业季,我们‘没话聊’电台这一期请到了几位已经毕业,还有毕业过但仍未毕业的嘉宾,想要聊一聊这个‘没话聊’很少有的矫情话题。”

&ep;&ep;之前只听了一句的电台节目再度被她打开,她听着主播纸盒的声音,微仰着头迎着夏日的微风,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ep;&ep;是难得的,夜晚独处的时间。

&ep;&ep;“我就不一样了,我的‘毕业季’这三个字,一点都不矫情。”刚介绍完本期节目,其中一位嘉宾笑着接话。

&ep;&ep;“上学的时候比学习比不过前面的学霸,打游戏甚至也打不过他,可把我气的,憋屈了三年。每次卷子发下来之后,学霸总是唉声叹气地说自己考砸了,说自己明明应该扣十分的卷子,扣了十二分。”

&ep;&ep;手上狠狠地一使劲,何榆刚刚还微微上扬的嘴角顿时塌下来。

&ep;&ep;当年年级大榜刚贴在走廊上,何榆一定是第一个出现在那里瞻仰傅云实雄姿的。

&ep;&ep;之所以说瞻仰,是她没有一次在自我感觉良好之后,真的让自己的名字骑在傅云实头上过。

&ep;&ep;瞻仰过后,她通常都会老实一阵,酸溜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在白纸上画小人:“猜猜你这次多少分?”

&ep;&ep;傅云实正整理着打辩论的材料,眼皮都没搭:“这次估计数学和理综加起来扣34分。”

&ep;&ep;“……”刚开始的几次听到这话,何榆还有些目瞪口呆,“这都可以算这么准确?”

&ep;&ep;卷子正好发到他们这一排,傅云实从里面挑出自己和何榆的,又多睨了一眼何榆大多是计算错误的卷子,摇摇头:“对于我而言,只有做错和做对两个选项,不存在做不对。”

&ep;&ep;是啊是啊,您可真是声音平淡无奇的小天才。

&ep;&ep;礼貌的笑容都快咧到地平线上,何榆一只手扯过自己的卷子,白眼冲天:“那你就是有三十四分做错了?”

&ep;&ep;年级霸榜神话不过如此。

&ep;&ep;似乎是听出了何榆语气里的暗怼,傅云实也不恼,唇角的笑渐渐晕开。

&ep;&ep;他站起身,将手中的辩论材料磕整齐。

&ep;&ep;骨节分明的手指利落地按下订书机,一沓白色的纸张整整齐齐。

&ep;&ep;“还有10分是故意错的,容错率有助于老师下一次调整卷子难度。”

&ep;&ep;他的声音夹了些笑意,把其中一份材料放在她桌上:“我的一辩啊,别那么没见过世面。”

&ep;&ep;就差再怜爱地摸摸她的脑顶。

&ep;&ep;一口气堵在胸前,何榆顺了半天,才堪堪吐出两个字——

&ep;&ep;“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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