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卫凌风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他还用衣袖兜着几味药材,低声说:“柳青青,你的武功,大有精进。”

&ep;&ep;柳青青绕着他转了一圈。两人对视之际,柳青青挥了挥手,嗓音极轻:“你快走吧。”

&ep;&ep;卫凌风没从她身上感受到杀气,正欲告别,黄半夏却突然开口:“魔教……魔教孽畜!”

&ep;&ep;茫茫雨幕中,鲜血被雨水冲刷,侵蚀着丰沛的草地。黄半夏扬起下巴,望着那个段家侍卫的尸体,遥想他方才还站在自己面前,还是个活生生的男子。如今,他魂飞西天,死无全尸。

&ep;&ep;他今年多少岁?

&ep;&ep;他的父母亲人何在?

&ep;&ep;他是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卫凌风,这才遭人毒手?否则,他的轻功很出色,逃跑不是更轻松?

&ep;&ep;黄半夏手脚颤抖得厉害,脸色惨白。他其实很害怕,慌张到了极点。可是他越恐惧,心里就越恼怒,心头涌起不知何故的挣扎,他破口大骂道:“魔教孽畜,男盗女娼!贱没廉耻的脏骨头!猪狗不如的臭东西!为非作歹,滥杀无辜,苍天有眼,善恶有报,定会收走你们这帮狗贼!”

&ep;&ep;他扯着嗓子,愤怒地吼叫。

&ep;&ep;他原地蹦跳,筋骨都在灼烧。

&ep;&ep;他恨不得拿出一把剑,立刻为段家的勇士们报仇。

&ep;&ep;柳青青皮笑肉不笑,缓缓迫近。她的眼神充满挑衅,像是一只猫见到了耗子。

&ep;&ep;周围的黑衣人正要动手,却被柳青青拦下。她说:“我要亲自割开这位少侠的胸膛……掏出他的心脏,看看他的血,是不是比别人更红更热?”

&ep;&ep;卫凌风抱拳行礼:“江湖纷争,错综复杂。那些话,并非他的本意。”

&ep;&ep;柳青青推开卫凌风,锋利的刀尖直指黄半夏。

&ep;&ep;黄半夏身躯僵硬,肩膀震颤起伏。他的裆部湿濡,淡黄色的水滴迸溅出来——原来……原来是他尿裤子了。

&ep;&ep;他羞愧懊恼,连忙闭紧双目,催促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ep;&ep;无人应答。

&ep;&ep;黄半夏听见柳青青腕间的银铃轻响,预料中的剧痛始终没有到来。

&ep;&ep;半晌后,庭院中的雨声渺远,卫凌风拍了一下黄半夏的后背:“她走了。”

&ep;&ep;黄半夏睁眼,仿佛大病初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ep;&ep;卫凌风看着他,居高临下地说:“两派相争,犹如战场杀敌,是生是死,只看那个人的造化。段家杀魔教,魔教杀段家,一报还一报,哪有什么善恶之分。”

&ep;&ep;黄半夏伸直脖子,结结巴巴道:“那侍卫……他是无辜的。”

&ep;&ep;卫凌风却说:“他身为段家武士,在其位,谋其政。既享段家威名,便要为人卖命。”

&ep;&ep;黄半夏仍是浑浑噩噩的,哪里听得进卫凌风的话。他一手搓着脸面,一手捂着裤.裆,没过一会儿,竟然悄无声息地哭了。

&ep;&ep;“明日上午,”卫凌风叹气道,“你先回安江城,不必再跟着我们。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你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ep;&ep;黄半夏闻言抬头,只瞧见卫凌风的背影。眨眼的功夫,黄半夏就看不到他了。

&ep;&ep;卫凌风的身形一闪而逝。他穿进一片丰茂的草丛中,鞋不沾地,恍如鬼魅飘荡。他耳清目明,擅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很快便追上柳青青等人。

&ep;&ep;柳青青勇往直前,加入一场混乱的恶战。

&ep;&ep;魔教的高手们已经打通了段家地牢。今日雷光骤现,风雨作乱,不利于段家摆开宏大的剑阵。而魔教的教主云棠修炼无量神功,化用万物云雨,势如破竹。

&ep;&ep;云棠身穿一袭红衣,赤足行走在虚空。

&ep;&ep;她的纱裙被剑气割破,露出一截雪白脚踝。段家的武士们持剑劈砍,云棠朝他们一笑,美目流盼,明艳倾城,活脱脱一个不知廉耻的妖物。

&ep;&ep;“无痕,你去杀了她!”段家的某位宗师发话。

&ep;&ep;段无痕的长剑染血。他已经解决了五个魔教暗卫。那帮人都是技艺高超的死士,目标明确,前赴后继地纠缠他,均被段无痕一剑斩成两截。

&ep;&ep;他反手握剑,脚尖点地。

&ep;&ep;虚空中剑气流溢,穿透一片滂沱雨水,如同咆哮奔涌的千军万马,交织成密不透风的漩涡,笔直地刺向云棠。

&ep;&ep;他目标明确。

&ep;&ep;他一心要她死。

&ep;&ep;交战时,他眼神狂热。

&ep;&ep;他握着一把长剑,就像握住了敌人的命门,他看着她的双眼,就像在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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