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楚夫人轻蹙柳眉,凝视着段无痕他爹。他们相互端详了半刻钟,段无痕的父亲才开口道:“请坐,楚夫人。”

&ep;&ep;沈尧撩开衣袖,稍微搓了下手。他认为,楚夫人与段无痕他爹的寒暄非同一般,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暗示意味。

&ep;&ep;随后,沈尧又记起,楚夫人她相公去世得早,楚开容从小就没了爹,被他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楚夫人今日一见旧友,是不是想起了她那位已故的夫君?

&ep;&ep;他捂着嘴咳嗽,引来楚夫人的关注。

&ep;&ep;楚夫人问他:“你中毒多久了?”

&ep;&ep;沈尧坦白道:“两天。”

&ep;&ep;楚夫人落座在宾客的席位,扫视全场,声如洪钟:“凶手已被楚家的侍卫们抓到,那是五毒派的人。段兄,我与你是故交,我们两家更是世交……”

&ep;&ep;沈尧对楚夫人的说法存疑。

&ep;&ep;只因楚开容与段无痕的关系太差了。

&ep;&ep;段无痕的父亲却说:“既是世交,有难同当。”

&ep;&ep;他不愧是一代武学宗师,习武亦修禅,心境超脱了凡世俗物。不管楚夫人提到了哪个门派,哪种毒.药,还是安江城源头蹊跷的瘟疫,这位剑仙都是侧耳静听,波澜不兴。

&ep;&ep;楚夫人由衷称赞道:“你比当年更精进了,我探不到你的脉息。”

&ep;&ep;沈尧同样疑惑:“前辈……会呼吸吗?”

&ep;&ep;段父将沈尧唤到了近前。他向沈尧伸出左手,缓缓道:“你是大夫,你给我把脉。”

&ep;&ep;沈尧十分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是大夫?”

&ep;&ep;说着,他指尖微颤,搭住了剑仙的脉搏。

&ep;&ep;沈尧全神贯注,只觉这位武林至尊的脉象,蹇涩而凝滞,恐怕是多年重病缠身……他正要开口,那脉象骤然改变,如琴弦绷直,如雨打荷叶,混杂无常,轻重缓急不断轮换。

&ep;&ep;沈尧从医十年,压根没见过这种状况。

&ep;&ep;他愣在原地,讲不出一句话。

&ep;&ep;终于,脉象回归平常,切实稳健,鼓动有力,像极了无病无痛的普通武夫。

&ep;&ep;沈尧叹了口气,拱手作揖:“难怪江湖上的人都说,凉州剑仙已入化境。前辈的脉息,我推断不出来。”

&ep;&ep;段无痕的父亲静默片刻,问他:“你师从何门何派?”

&ep;&ep;沈尧坦荡道:“丹医派。”

&ep;&ep;沈尧心里清楚,“丹医派”这三个字,说了就像没说一样。堂堂一代武林宗师,哪里会晓得丹医派的名头?却不料那位剑仙沉吟道:“我与你的师父有过几面之缘。”

&ep;&ep;他语声极低,沈尧听得一愣。

&ep;&ep;这时,卫凌风和楚开容等人接连踏进了玄关。

&ep;&ep;楚开容站到他母亲的身后,言行举止不卑不亢,对段无痕的父亲更是十分尊敬。段父倒也不见外,唤他为“贤侄”,并让他称呼自己为“伯父”。

&ep;&ep;沈尧立在一旁,疲惫困乏,打了个哈欠。

&ep;&ep;段无痕见状,和他父亲说了几句话。段父又招来两名丫鬟,领着沈尧回房歇息,还说:“若是需要任何药材,直言便是。”

&ep;&ep;沈尧心道:大户人家,果然大气。

&ep;&ep;他跟着丫鬟走了,黄半夏对他马首是瞻,连忙跟紧。卫凌风拜别段无痕等人,悄无声息地尾随他们。这一路上,得见绿叶翩跹,疏林如画,楼阁巍峨,长廊萦纡,亭台错落有致,无不彰显了主人的风雅格调。

&ep;&ep;沈尧和黄半夏皆是赞叹不已。

&ep;&ep;黄半夏发问道:“大哥,你说,这座宅子要多少钱啊?”

&ep;&ep;沈尧双手揣进袖中:“几万两够不够?”

&ep;&ep;黄半夏迟疑道:“几万两?”

&ep;&ep;沈尧调侃道:“段家的人,富比王侯将相。”话中停顿一下,兴致勃勃地问:“你觉得,段家和楚家,哪个更有钱?”

&ep;&ep;黄半夏脱口而出:“段……段无痕。”

&ep;&ep;沈尧思索道:“嗯,这么看来,确实是段无痕更胜一筹。楚开容虽然是个富家子弟,但他的娘亲非常抠门。我不是说抠门不好,也不是说他娘亲不好,他娘亲一边守寡,一边拉扯孩子,那真是挺不容易的。老娘们样的斤斤计较,在所难免。”

&ep;&ep;语毕,沈尧抬头,刚好与段无痕目光撞上。

&ep;&ep;沈尧只能笑道:“啊哈哈,段公子在自己家里,也是神出鬼没,在下……佩服,佩服。”

&ep;&ep;段无痕站在长廊转角处,手掌往前伸,托着一个檀木玉盒:“这是我家的琼脂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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