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自从沈尧立下了学武的志向,每天都会抽出一个时辰,专门阅读一些粗浅的武学杂论。他还将书中的内容摘抄出来,反复背诵。

&ep;&ep;楚开容却告诉他:“沈大夫,习武之人,尽信书则不如无书。”

&ep;&ep;沈尧辩驳道:“我与你自是不同。”

&ep;&ep;他抖动着一沓白纸:“我这叫厚积薄发,融会贯通。”

&ep;&ep;车队临近安江城,楚开容推开马车的侧门,宽长的袖摆迎风而动。途径城楼不久,楚开容跳下了车,这一去就是两个时辰,直到天黑月明,街头的更夫开始敲钟,楚开容也没有回来。

&ep;&ep;楚开容的母亲丝毫不担心儿子。他们一行人下榻在安江城最好的客栈。楚夫人与一众亲信随从都住在“天字一号间”,而沈尧、卫凌风、许兴修三人合住在一楼的窄小房舍。

&ep;&ep;沈尧颇有怨言:“不像话!楚家不是富得流油吗?怎能这般对待他们的救命恩人?”

&ep;&ep;许兴修捂住沈尧的嘴:“嘘,你小点儿声。”

&ep;&ep;沈尧支吾着说:“跑堂的伙计告诉我,掌柜给天字一号房的客人送了五只烧鹅。其实吧,我住哪儿都无所谓,住柴房也行,只要他们愿意分我一块烧鹅翅膀。”

&ep;&ep;许兴修敲了沈尧的脑袋瓜:“吃吃吃,他娘的一天到晚尽想着吃。”

&ep;&ep;沈尧也不恼,笑道:“唉,师兄?你可别对着我骂娘,我娘早死了,我都没见过她一面。”

&ep;&ep;沈尧和许兴修说话时,卫凌风正在一盏昏暗的油灯边看书。他看的不是医书,而是沈尧在路边买的一本《武艺杂谈》。

&ep;&ep;卫凌风一目十行,审视完毕,正要说话,却见沈尧披衣而起,走向门外。

&ep;&ep;卫凌风唤道:“阿尧?”

&ep;&ep;他一般都叫他“小师弟”。今次,他忽然改口叫他阿尧,沈尧的脚步不由得颠了颠:“我闻到了烧鹅的香味,我想出去转转。”

&ep;&ep;卫凌风宽衣解带,脱下外袍,从罩衫的口袋里取出一包黄纸,再将黄纸打开,抖出一吊铜钱:“问下掌柜的,烧鹅怎么卖?”

&ep;&ep;沈尧如实回答:“三十文铜钱。”

&ep;&ep;卫凌风对着灯,手指点开铜钱,一枚又一枚地盘算一会儿。沈尧已是双手负后,踱步而来:“大师兄,这是师父攒给我们的钱,留着救急用的。我们拿来买烧鹅,仅能填满一时的口腹之欲,辜负了师父的一片心意啊。”

&ep;&ep;卫凌风整理了一下衣衫:“穷家富路。我们出门在外,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的。”

&ep;&ep;许兴修咬开一瓶烧酒的盖子,笑道:“别惦记着烧鹅了,来跟我喝酒吧。这酒是楚开容给我的,好酒,酱香醇厚。”

&ep;&ep;许兴修提到楚开容,沈尧才蓦然想起这个人:“楚开容上哪儿去了?我打从刚才就没见到他。”

&ep;&ep;沈尧语气温然,态度诚恳,而许兴修促狭一笑,拢衣卧在床榻的最里头,一边饮酒一边说:“楚公子倒是跟我讲了。”

&ep;&ep;沈尧凑近,洗耳恭听。

&ep;&ep;许兴修晃了晃酒壶:“人不风流枉少年。楚公子憋了几个月,这会儿已经寻花问柳去了。”

&ep;&ep;沈尧大惊失色:“你没告诉他,他那病尚未好全,应当戒色吗?”

&ep;&ep;许兴修微有醉意,神态赧然:“楚夫人和楚公子二人,都认为毒已解全。你此时跟他们说,毒性尚存,病症未愈,楚公子必须戒色、戒辛辣、忌食荤腥……人家会怎么想?他们会觉得我们丹医派名不副实,医术不精。”

&ep;&ep;他说话的声音极低沉,极细微,沈尧几乎是趴在他嘴边,才听清他的气音。他还说:“武林高手能察觉你的吐息,我跟你讲话时,打乱气脉,以免被人发现。”

&ep;&ep;沈尧犹疑不定道:“师兄,我们不能这样吧?”

&ep;&ep;许兴修感叹:“你还年轻啊。”

&ep;&ep;他竖起食指,挡在唇边:“为什么你今晚吃不到烧鹅?因为楚夫人觉得我们暂时无用了。你别管楚一斩今晚去了哪里,明晚,师兄向你保证,少不了你的那一只烧鹅。”

&ep;&ep;药草的气息萦绕在两人之间,他清朗俊秀的面容在摇晃的灯影中愈显清晰。

&ep;&ep;沈尧指骨发白,呼吸渐急。

&ep;&ep;许兴修揽住他的后背:“小师弟,这就是江湖。”

&ep;&ep;沈尧扒开他的手,忽然走出了房间。

&ep;&ep;*

&ep;&ep;安江城最负盛名的烟花之地名为“秦楼”,聚集着各色美人,胭脂豆蔻,衣带香风。沈尧连夜奔向秦楼,刚一进门,就有娇俏鲜嫩的姑娘们缠上了他。

&ep;&ep;姑娘穿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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