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如今,倒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了。

&ep;&ep;思此,姚妈妈恍若被抽干了力气,半趴在地。

&ep;&ep;付茗颂搁下茶盏,轻声道:“遮月,你让她说。”

&ep;&ep;遮月蹙眉,只好退开。

&ep;&ep;付姝妍攥紧了手心,望向付茗颂时,浑身都在发颤,“是你向夫人举发我娘,是你故意的!我落到如今的下场,都是你害的付茗颂!可你凭何能荣华富贵,这不公平!”

&ep;&ep;话落,老太太瞳孔紧缩,目光掠过付茗颂,落在姜氏身上。

&ep;&ep;姜氏抿唇低头,似是默认了付姝妍所言。

&ep;&ep;老太太向后踉跄一步,觉得多日不犯的头疼病又犯了。

&ep;&ep;她竟不知,当初云小娘的事,竟是五丫头一手促成。

&ep;&ep;想必,是恨极了,怨极了。

&ep;&ep;老太太闭了闭眼,当即跪下道:“老身教养无方,才让二丫头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没脸替她求情,任凭皇后做主!”

&ep;&ep;瞧,撇清干系,老太太比谁都快。

&ep;&ep;经她一提点,付严栢亦是规规矩矩下跪,道:“是,迫害祖母与姐妹,实在有辱门面,我身为其父,亦不敢包庇,全凭皇后做主。”

&ep;&ep;“父亲……”付毓平在身后喃喃唤他,少年一双眼通红通红。

&ep;&ep;可他的父亲,又怎会为他一句恳求而弃整个付家与仕途于不顾呢?

&ep;&ep;那断是不会的。

&ep;&ep;付姝妍疯了似的笑了几声,转而朝付姝云道:“四妹妹,瞧见了吗?”

&ep;&ep;瞧见了吗,付家之人,是如何追名逐利,无情无义。

&ep;&ep;付姝云何曾见识过这种场面,往姜氏身后缩了一步,不由咽了口水。

&ep;&ep;须臾,内侍将付姝妍与姚妈妈复又押了下去,殿门一开一阖,付姝妍的骂声与阴雨声,一并消失。

&ep;&ep;殿内一时恢复宁静,恍若无事发生。

&ep;&ep;付茗颂抿唇浅笑,似还是当初那副温温和和的模样,她温声细语道:“父亲,祖母,请起罢。”

&ep;&ep;赐座,添茶。

&ep;&ep;银白色凤袍的姑娘握着团扇,轻言慢语:

&ep;&ep;“祖母,您身子未好爽利,过几日,再差太医给您瞧瞧。”

&ep;&ep;“天暖了,祖母偶也出门赏赏花,走动走动才好。”

&ep;&ep;老太太僵着笑意点头应声。

&ep;&ep;远远望去,三代同堂,其乐融融。

&ep;&ep;临离宫时,付茗颂叹了声儿,道:“父亲当初,可是最疼爱二姐姐呢,若能多添一分关怀,许也不至于此。”

&ep;&ep;她轻轻道了句“可惜”二字,像是拿刀扎付严栢的心窝子似的,哽得他脚步僵硬,一时回不了神。

&ep;&ep;“唝”的一声,殿门阖上。

&ep;&ep;付茗颂手中的团扇落在脚边,正欲弯腰去捡便听遮月推窗道:“娘娘,雨停了。”

&ep;&ep;阴云散去,天色湛蓝,几丝光亮泄下,暖意袭来。

&ep;&ep;-

&ep;&ep;就在付家人离宫后不久,付姝妍亦被放出了宫。

&ep;&ep;她回到裴宅后,精神不济,频频头疼、胸疼,嗜睡,短短五日,便瘦成了一把枯柴,卧床不起。

&ep;&ep;又过三日,裴家便办起了丧事。

&ep;&ep;姜氏坐在园里,一颗心缓缓落定。

&ep;&ep;姐妹至亲,一人做错,名誉受损那是连坐的。

&ep;&ep;尤其是还未出阁的付姝云。

&ep;&ep;正如当初云小娘那件事,姜氏不愿闹大,这回亦是同样。

&ep;&ep;可这回,付姝妍犯的错实在太大,姜氏就是有十条八条命,也不敢求到皇后面前去。

&ep;&ep;但没想到,竟无波无浪。

&ep;&ep;哦,倒是老太太与付严栢心中掀起了一番波浪,自那日从宫中回府,二人皆是沉默不言。

&ep;&ep;似是叫付姝妍那番话扎了心窝,几日都没回过神。

&ep;&ep;姜氏倏地明白过来,二丫头死罪难逃,五丫头却还是要唤付家人进宫瞧她一眼,为的,不就是要他们心下膈应难受。

&ep;&ep;她叹了声气,从吴妈妈手中接过蒲扇,道:“我啊,又欠了五丫头一个人情。”

&ep;&ep;云小娘的事,付姝妍的事,这其一其二,她都未叫付姝云受到牵连。

&ep;&ep;说罢,她远远见付严栢归来,却是连起都不起,无甚情绪道:“去给老爷端碗茶。”

&ep;&ep;她又说:“给杨儿送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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