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思此,魏时薇收起脸上的神情,却是与她话起了俞州的好风光。

&ep;&ep;一刻钟过去,茶也见了底,茗颂握着空茶盏,将之捏在手中把玩,终是忍不住抬眸看她。

&ep;&ep;魏时薇一怔,话语也倏地停滞,只好迎上那双眼睛道:“俞州乃娘娘家乡,伍成河溃堤,死伤无数,大量流民逃进京城,想来娘娘也于心不忍。”

&ep;&ep;她停顿一瞬,抿了抿唇。“皇上也尤为伤神,为之操劳,这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

&ep;&ep;魏时薇以为言尽于此,以为总能叫她亲自去瞧瞧皇上,顺带提及伍成河一事。

&ep;&ep;四目相望,对面那张灼若桃花的面容却半分都不为她的话吃味,反而添了一丝愁容,“宫中庶务多,光是六局便已是学不过来,魏妃既知皇上为何忧虑,若是得了空,不如去瞧上一眼。”

&ep;&ep;魏时薇一愣,见她满脸认真,当真不像说笑的。

&ep;&ep;她、她为了学宫中庶务,连这点功夫都腾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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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今年的夏日来得比往年都要快,因而不过六月,便已是十分炎热。

&ep;&ep;这暑气加上怒气,可谓火上浇油,连带两日上御书房面圣的人都是爬着出去的。

&ep;&ep;闻恕捏着奏折一角,扔到桌前跪着发抖的人面前,“足足给了一月半,你们就给朕瞧这个?看来是油水太足,将你们吏部的人养废了。”

&ep;&ep;吏部侍郎又是一抖,颤颤巍巍捡起折子,“微、微臣有罪,还望皇上再宽限两日。”

&ep;&ep;男人阖眸,烦躁的捏了捏眉心。

&ep;&ep;元禄从殿外来,瞧了眼这可怜兮兮的杨大人,转而道:“禀皇上,大理寺周大人求见。”

&ep;&ep;须臾,杨大人如劫后余生,在殿外同周贤打了个照面,他拍了拍周贤的肩,给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ep;&ep;周贤进到御书房,果然见皇上脸色不对,想来也不奇怪,刚大婚不久,便被接二连三的政事缠住身,换谁能有好脸色。

&ep;&ep;是以,他也不磨蹭,直入主题道:“皇上,徐壑之子两月前得了消息回俞州奔丧,两日前,死在俞州小巷里。”

&ep;&ep;闻恕抬眸看他,“你觉得,此事何人所为?”

&ep;&ep;周贤皱眉垂眸,徐番拜在魏老门下,总不是意外…

&ep;&ep;刚回去奔丧便遭遇刺杀,若说不是灭口有谁信?

&ep;&ep;可他乃大理寺少卿,说话做事皆讲求证据,若无证可依,便不好乱下定论。

&ep;&ep;他犹豫一番,摇头道:“微臣无能,尚未有头绪,不过微臣还有一事要禀。”

&ep;&ep;周贤面色凝重,抬头又说:“伍成河溃堤,流民逃往京城,其中似是混入了东芜人,临河街一带,两日死了四户人家,伤口皆为波齿砍刀,乃东芜武将最常用的利器。”

&ep;&ep;蓦地,气氛一滞。

&ep;&ep;座上的男人眉目沉沉,紧绷着脸看向周贤。

&ep;&ep;同方才浑身冒着火气不同,现下是浑身散着冷气,叫人仿佛是坠入了冰窖。

&ep;&ep;若是周贤所言为真,天子脚下,竟混入了东芜人,且不说其他,护城的禁军便脱不了干系。

&ep;&ep;可这禁军,可是六驸马,京卫指挥使薛显清掌管……

&ep;&ep;一炷香后,周贤禀明要事,一刻也不敢耽误,转身便回他的大理寺处理公务。

&ep;&ep;闻恕目光落在烛台旁的折子上,正是魏时均递上的那份。

&ep;&ep;流民窜入京城,伍成河事急。偏赶上这个紧要关头,魏时均这个草包递上了折子。

&ep;&ep;忽然,殿门“吱呀”一声,小太监推门而进,犹豫了一瞬道:“禀皇上,魏妃求见……说是,尊皇后娘娘吩咐,来送茶点的。”

&ep;&ep;闻言,桌案那头,一主一仆皆抬头望过来,小太监倍感压力,吞咽了下嗓子,硬着头皮问:“皇上可要宣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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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夜幕笼垂,从皇宫高楼上往下望,万家灯火,流光溢彩。东南角的昭阳宫泛着微弱的光,只寝殿门前挂着两盏烛灯,里头一片昏暗。

&ep;&ep;闻恕推门而入,便瞧见床幔垂下,依稀可见里头蜷缩着个小小的身影,似是贪凉,一只白皙的小脚还贴着墙。

&ep;&ep;他就这么看了半响,绷着脸俯身捉住她的脚踝往被褥里放。

&ep;&ep;似是惊动了睡梦中的人,只听一声轻哼,付茗颂翻了个身过来,皱了皱眉,依旧没醒。

&ep;&ep;怀里那本未翻看完的典录被她压在手心下。

&ep;&ep;大婚不久,他费尽心思娶的皇后,一次都没来瞧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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