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的是付茗颂,转头看过去,就见付茗颂挠了两下脖子,手腕出露出一小片红点。

&ep;&ep;付茗颂一怔,下意识将手放下,付姝云这才看清她脖子上星星点点的红疹子,着急忙慌问:“你——不、不是,五妹妹,你可觉得哪儿不适?你别吓我!”

&ep;&ep;她就将人带出来绕了一圈,万一出点什么事儿,母亲定要罚她的!

&ep;&ep;付茗颂盯着自己手背上的疹子,一脸茫然的模样,像是犯了什么大错似的,小声道:“就是,有些痒……”

&ep;&ep;闻争因心口疼这个毛病,打小也是泡在太医院的,一眼便瞧出来,这五姑娘大概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发物,无甚大碍。

&ep;&ep;他心下正这么轻飘飘地想着,就见面前长椅上的男人起身,三两步走上前,食指中指并拢轻推了一下人姑娘的下颔,看了眼病况,头都没回地吩咐元禄,“去叫大夫。”

&ep;&ep;元禄应了声,匆匆领命。

&ep;&ep;付茗颂叫他冰凉的手指碰了一下,整个人一缩,往后退了一步。

&ep;&ep;付姝云这会儿还在想回府后如何同母亲交代,压根没看出这边二人的不对劲,反而是倚在榻上的闻争,眉头惊异一挑,看戏似的将手搭在软垫上。

&ep;&ep;“食了梨花?”闻恕突然问。

&ep;&ep;今夜庙会热闹,一路过来,付姝云拉着茗颂吃了多少小玩意儿,付茗颂自个儿也不知这红疹子是因为哪一样吃食。

&ep;&ep;被闻恕这一问,她才想起来,在街口时是被付姝云灌了一口梨花酿酒,甜的腻人

&ep;&ep;见她神情便知定是如此,男人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以后记着,别吃了。”

&ep;&ep;付茗颂顿了顿,犹豫的点了下头。

&ep;&ep;只是她都不知是因为梨花,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ep;&ep;元禄领着大夫过来,瞧过之后,才开了方子,嘱咐了忌口之后,倒也没有旁的交代,确实如闻争所料,无甚大碍。

&ep;&ep;但到底有些痒,茗颂忍不住伸手去挠,却被一只扇柄敲了手背,“别挠。”

&ep;&ep;闻恕这一声低喝,将屋里几人的目光纷纷引了过来,连付姝云都迟疑的看了他一眼,这沈公子,好似对五妹妹很关怀……

&ep;&ep;付茗颂抬头对上男人的眸子,他脸色并不大好看,比方才看闻争的脸色还难看。

&ep;&ep;好像长在她脖颈上的疹子,碍着他的眼似的。

&ep;&ep;付茗颂受不住被他这样瞧,有些不知所措地拉扯了一下付姝云的衣角,“四姐姐,我们回吧。”

&ep;&ep;不多久,姐妹二人离去,这屋里一下只剩三人岿然不动。

&ep;&ep;只听一声轻笑,元禄循声往恒王那儿看去。

&ep;&ep;就听闻争打趣道:“皇兄到哪儿,都有好福气。”

&ep;&ep;连来这么个破地方巡查,都能有美人在眼,怎么不是福气呢。

&ep;&ep;闻恕神色凌然地回望过去,“一月前请旨到别院养身,现下却出现在俞州,闻争,你可知欺君何罪?”

&ep;&ep;闻争倏地敛了嘴角,不敢造次。

&ep;&ep;——

&ep;&ep;回到府里,付姝云果不其然叫姜氏训了一顿。

&ep;&ep;因是姜氏让付姝云带着付茗颂出去的,结果回来人起了一身疹子,姜氏自然不能推脱,立即带着郎中到洗春苑来。

&ep;&ep;大夫人都在这儿,云姨娘就是装也得装出关心的模样,忙不迭地打理了下发髻,那付茗颂屋里陪着。

&ep;&ep;她做了个十分夸张的表情,像是自家孩子摔断了腿似的,“唉哟,这——怎么起了这么一身疹子,姑娘家的身子,要是落了疤可怎么好?”

&ep;&ep;被众人团团围住的茗颂无措的坐在塌上,心想除了痒了些,并无大碍,可这些人却没留给她说话的空隙。

&ep;&ep;“自是请了最好的大夫,开了最好的药,不会叫茗儿留疤的。”姜氏字正腔圆道。

&ep;&ep;“是么,可还是该注意些好,你说是不是,茗儿?”云姨娘笑着道。

&ep;&ep;这二位字字句句都是争锋相对,自打上回付严栢被大理寺的带走,云姨娘不得不向姜氏打听消息却被冷落在外,这二人的仇怨又添了一笔。

&ep;&ep;付茗颂正襟危坐,按照一贯的法子,中规中矩道:“茗儿谨记母亲与姨娘嘱咐,定小心照顾身子。”

&ep;&ep;付姝云也忍不住插了一句,“大夫都说,好在没食用过多,明儿一早就能好利索了。”

&ep;&ep;姜氏与云姨娘对视一眼,又都不屑地移开目光。

&ep;&ep;付姝云游神似的跟后头站着,方才被姜氏念叨一通,她这会儿才想起来一件打紧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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