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那轿子才轻轻落了地。

&ep;&ep;鸿川和鉴云的声音一左一右,在轿帘两边同时响起:四师兄,恭祝白头共老,和美无忧。

&ep;&ep;脚步声消失后,四周陷入了一片寂静。

&ep;&ep;程雁书坐在轿子里,也不知道自己该是等着呢,还是扯开布条睁开眼下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场面等在他这一生唯一的合房之夜里。

&ep;&ep;犹豫间,有风吹进轿中,淡淡的青竹熏香气息立刻被程雁书辨认出来。

&ep;&ep;心安也就瞬间来了。

&ep;&ep;心安之后,却又忍不住委屈和矫情起来:大师兄,你想对我干嘛啊?

&ep;&ep;手被牵起,蒙眼的布条却依然没有被拉开,唇边落下轻轻一吻,他听到韩知竹的声音里有着隐忍:你这样,我会想在这里

&ep;&ep;来呀。程雁书倒是不知死活地往轿子里一靠,就是不知道这轿子大不大,地方够不够?

&ep;&ep;被握住的手紧了紧,韩知竹无奈地轻笑一声:以后,试试。

&ep;&ep;程雁书被牵出了轿子,又被韩知竹揽住腰往前走了几步,登上九级台阶,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响。

&ep;&ep;再被韩知竹扶着迈进了门槛,又往前走了三步,韩知竹停下脚步,也松开了手。

&ep;&ep;他缓缓解开程雁书眼上的布条。

&ep;&ep;适应了解开布条的短暂视觉错乱后,程雁书的眼前出现了一间他从未见过的住所。

&ep;&ep;比韩知竹独居的小院小,却有贯穿一整个院子的活泉流过,泉上有小桥为路,泉旁是精致的亭子,亭边竟然还有一架秋千。

&ep;&ep;房舍不大,却足以容两人日常起息。

&ep;&ep;最特别的是,院子里满栽桃树,桃花开得铺天盖地,如雾如雪,灼灼其华。

&ep;&ep;四镜山梨树最多,但桃树也不少,很多院子里都有一两株,可是满栽的院落,这是独一处。

&ep;&ep;风过,桃花便成飘落细雪,雪落下处,站在凝视着他的韩知竹。

&ep;&ep;大师兄,这院子,是你特意为我布置的?

&ep;&ep;为我们。韩知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四师弟,此刻起,这里便是我们的家。

&ep;&ep;家。

&ep;&ep;程雁书看着桃树下韩知竹院里搬来的石桌石椅。那处曾经凝固着属于他们两人无数个独处的时刻,从隔阂,到相知。从疏离,到互为心脉,水乳交融。

&ep;&ep;他走过去,缓缓坐下,又仰头看韩知竹,笑得一点也不心虚:可是大师兄,我的清心净神决,终究也没有修到第五层。

&ep;&ep;韩知竹亦是唇边带笑,语气恬然:既然修不到,罚。

&ep;&ep;哦?程雁书的笑变得肆意,大师兄每天都想罚我。这次,又罚什么?

&ep;&ep;待韩知竹俯下身来,程雁书却又抵住了他的肩膀:大师兄,等等,等一下。

&ep;&ep;他从大红色喜服里翻出一个小小锦囊,又从里面拿出了两个玉石指环:大师兄,这指环虽然材质很差,但是你答应我,会日日佩戴。

&ep;&ep;韩知竹看着程雁书手里的指环,干脆利落地摇头道:我们不要这个。

&ep;&ep;什么?程雁书急了,抓住韩知竹的左手,必须要的。在我家乡那边,成了亲的人都是要戴的,你不要,是不要我?

&ep;&ep;韩知竹握住程雁书的手,摇摇头,又点点头:不要这个,用这个。

&ep;&ep;他展开手,手心里也是两枚指环,玉石质地,和他们腰间的佩玉质地相似,细看,也是一枚刻着灼灼桃花,一枚刻着延展青竹。

&ep;&ep;程雁书立刻明白过来,小心翼翼地接过指环贪恋地看着上面细腻的雕工:三师兄他还是把我出卖了。说好的娘家人呢?

&ep;&ep;这个时候,别提旁人。韩知竹毫不掩饰他的占有欲,哪怕是魏清游也不行。

&ep;&ep;他把手递给程雁书:是不是你替我戴上?

&ep;&ep;程雁书忙不迭地点头,把那桃花灼灼小心翼翼地套入了韩知竹左手无名指,又把自己的手展开,把青竹指环递到韩知竹手里:快点,套住我。

&ep;&ep;被套住了,便是一生一世,或是,生生世世。

&ep;&ep;双手交握,被压在石桌上时,指环与指环彼此摩擦,像是也在轻吻着。

&ep;&ep;最后昏昏沉沉睡过去的程雁书,只在晨光透入窗棂,落上凌乱床榻深处时,才发现自己已经从院子里桃树下,被抱回了房中。

&ep;&ep;动了动腰,忍不住小小地唔一声,韩知竹立刻醒来了。

&ep;&ep;暖暖的手揉着程雁书后腰,微凉的指环贴上肌肤,紧张的絮语落于唇边:腰酸之外,还有何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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