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船如果靠得太近,一定会被无声无息向瀑布坠落的水势卷进水流,必定被带着坠入深渊。

&ep;&ep;船此刻停在一个位置奇妙的很平衡的地方,虽然距离无声落瀑极近,却恰好不会被汇入飞瀑的潮涌之水卷入。

&ep;&ep;宋长老,上次说越过飞瀑进入去往熏风庄的垭口只有一个办法,是何方法?王临风问。

&ep;&ep;宋长老道:等。

&ep;&ep;等?魏清游也来了兴趣,等一个时辰,还是半日?

&ep;&ep;寻常人要越过飞瀑,一年有两次机会。宋长老走近船头,目光穿透向飞瀑之后水天一线的远方,立夏日午时,立冬日子时,水瀑会消失约半盏茶之久。这是熏风庄先祖给来求医问药的虔诚之徒留下的路。

&ep;&ep;立夏?立冬?魏清游咂舌,就算咱们能等,白大小姐也等不了呀。

&ep;&ep;当然。是熏风庄的人便不需要等一年两次的机遇。宋长老道,只需每隔两个时辰,在时辰起始之时那一瞬,取指尖血、滴入水,血融入水瀑何处,何处便是通路。

&ep;&ep;熏风庄的人?魏清游皱眉,去哪找啊?

&ep;&ep;王临风也真情实感地惆怅:是啊

&ep;&ep;韩知竹示意他们噤声,又看了看天色,向宋长老道:时辰将至,烦请宋长老寻路了。

&ep;&ep;宋长老没答话,只向那水天一色间悠远之处又凝视了许久,像是一尊已然凝固的雕像。

&ep;&ep;韩知竹气定神闲地长身而立并不开腔,其他人也就跟着屏气凝神,也不多话。

&ep;&ep;唯有程雁书不太能扛得住这种忽然严肃的气氛,下意识地抬起手,又抓住了韩知竹的衣袖。

&ep;&ep;察觉到程雁书的动作,韩知竹唇角微微一弯,只做不知,任由他把自己衣袖紧抓出皱褶。

&ep;&ep;又过了片刻,宋长老忽然动了。动作迅疾到程雁书觉得自己眼睛都几乎没跟上的程度。

&ep;&ep;不知从何取出的银针滑过右手食指,一滴血在指尖形成圆圆的血珠。顷刻,手指一弹,血珠被弹出丈余远,以程雁书的视物能力,是彻底看不见了。

&ep;&ep;但片刻之后,水瀑中忽然出现了一道细红色的线,纵是水流蜿蜒变幻,却笔直如尺,岿然不动。

&ep;&ep;王临风和魏清游瞪大了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宋长老,他姓宋。

&ep;&ep;原来长老竟然是熏风庄

&ep;&ep;魏清游的话刚一出口,韩知竹便示意他噤声。而王临风毫不迟疑地指向那红色细线,断喝一声:走!

&ep;&ep;船瞬间便动了起来,向前一寸,便无可抵抗进入了水势席卷之中,失去了可控的方向,只盲目地顺着水流,被卷向那水瀑之中。

&ep;&ep;虽然知道大致不会出问题,但船头进入水瀑的瞬间,程雁书还是觉得心脏紧张得停跳了一下。

&ep;&ep;他把韩知竹的衣袖攥得更皱了。

&ep;&ep;船完全进入了水瀑,船头离水瀑下坠之处越来越近,像是冲破了某种屏障,震耳欲聋的瀑布坠落声响兀然响起,吓得毫无心理准备的程雁书又是一惊,韩知竹的衣袖被他再度一扯,衣领已然歪了。

&ep;&ep;程雁书放开衣袖,又小心翼翼地给韩知竹整了整衣领。

&ep;&ep;这一分神,船头已经越过瀑布范围,平稳向前了。

&ep;&ep;程雁书一边赞叹神奇,一边觑眼看韩知竹。韩知竹抬起手,泰然自若地整好了程雁书整过但并不合格的衣领,低声对他说了句一盏茶功夫可到熏风庄后,拿起宋长老坐着的椅背上披着的一件斗篷,递给了魏清游。

&ep;&ep;比起拿出银针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宋长老这次倒是慢慢悠悠地从袖袋中取出一个木质的针盒,把手中银针轻轻放了进去。

&ep;&ep;收好针盒后,他再度看向水天一色中隐然出现的一处小岛轮廓,接过了魏清游递来的斗篷。

&ep;&ep;穿上斗篷,把斗篷的帽兜翻起,宋长老面色凝重地盖住了自己的脸,把自己隐藏在了斗篷里面。

&ep;&ep;船行不久,果然如韩知竹说的一盏茶功夫,停在了渡口。

&ep;&ep;但是一盏茶功夫的晃荡还是把深度晕船患者程雁书晃出来了个七荤八素。船一停稳,他便煞白着脸,摇摇晃晃却要力争第一地往渡口和船之间搭上的条板踏去。

&ep;&ep;待身后几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唤出当心,他才发现条板似乎并未稳固完全,第一脚踩上去之后,第二脚还没落下,条板就开始倾斜了。

&ep;&ep;失了平衡,又完全没法掌控重心,程雁书在晕晕乎乎加摇摇摆摆之间向水面扑去。

&ep;&ep;身体明明白白下坠的瞬间,程雁书闭上了眼:作为四镜山门面、第一梯队的四师兄的自己,竟然要在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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