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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也不知那晚上有没有虫子爬她身上,唐宛宛压根没察觉,一觉睡到了天光大亮。她醒来时帐内只有四个丫鬟,外头喧嚣一片。

&ep;&ep;唐宛宛洗漱更衣毕了,掀开帐帘循着声瞧了瞧,视线被一堆帐篷挡住了,什么都看不到。只好回到大帐里,好奇地问:“外面怎么这么热闹?”

&ep;&ep;红素蹲在地上给她系好鹅头靴的系带,笑着答:“长风营的女兵主动跟善扑营的兵士挑擂,比试摔跤,连着赢了好几场,把善扑营那群兵蛋子气得脸红脖子粗,可给我们女子挣了大脸面。”

&ep;&ep;唐宛宛立马来了兴致,麻利地用了两块点心与山药羊乳羹,被侍卫引去了马场处。

&ep;&ep;上午的摔跤这么热闹,不光是因为挑擂方为女子,还因为每一回合都是能赌彩头的。唐宛宛这回学精了,全程跟着陛下下注,陛下看中哪个,她就买哪个赢。一上午只赌错半次,这半次还是因为两人打了个平手。

&ep;&ep;身后一群朝臣与命妇唉声叹气,直呼自己眼拙。唐宛宛抱着一托盘的金锭子喜笑颜开。

&ep;&ep;这副小财迷的模样把晏回逗得直笑,出声问她:“这是怎么,要扩充自己的小私库了?”

&ep;&ep;唐宛宛一本正经摇摇头:“昨天听关婕妤说这围场的马是可以买卖的,我打算给大哥二哥各送一匹。”

&ep;&ep;其实唐宛宛家里是养着四匹马的,却都是拉车所用,性子温吞,连吃口草都要一根一根慢腾腾地嚼,跟七老八十似的,一点烈性都没有;昨日瞧见围场的马各个四蹄如风,总算有了她心目中马儿的样子,这便动了心思。

&ep;&ep;晏回望了她半晌,走了会儿神。等唐宛宛心思都不在这个话头上了,却忽然听陛下肃重说道:“今后你想要什么,直接开口与朕说就是了。”

&ep;&ep;“恩?”唐宛宛扭回头来。

&ep;&ep;只见陛下对上她的视线,极认真地说:“朕许不了你金山银山,也不能许给你家人功名利禄,送两匹马总还是可以的。”

&ep;&ep;“陛下不能如此!这是以权谋私。有功才能受禄,没有由头的不行。”

&ep;&ep;唐宛宛连连摇头,小脸严肃:“我爹说了,让我入了宫也得谨言慎行,不能撺掇着陛下以权谋私。我家的就是我家的,陛下的就是陛下的,万万不能混了。”

&ep;&ep;晏回听完,不知该笑还是该叹气了:隐约觉得泰山大人这是把自己完完全全划归到了“外人”的行列啊。

&ep;&ep;等到日头快要升到正中,长风营与骁骑营请旨入林中狩猎,好些朝臣和世家公子一同请旨,一些会骑射的姑娘也跃跃欲试。

&ep;&ep;关婕妤远远看见自家父兄也往马厩的方向行去,心知他们也要入林中射猎,不想再耐着性子等了,便主动出声问:“陛下,嫔妾可否能跟着去?虽说嫔妾入宫多年,可每年归宁那几日也常跟着父兄去骑马,骑射功夫从没丢下。”

&ep;&ep;晏回欣然应允。

&ep;&ep;关婕妤大喜过望,正拿了马鞭要走,又退了几步回来,神情窘迫说:“不过若是嫔妾运气差,一头鹿也没猎到,陛下可别怪我丢了您的颜面。”

&ep;&ep;晏回只说无妨,又指了四个女侍卫跟着。

&ep;&ep;唐宛宛忙问:“陛下,我能不能也跟着去?”

&ep;&ep;“不能。”晏回瞥她一眼,施施然答:“你连马都爬不上去,跟着凑什么热闹?”

&ep;&ep;关婕妤笑着问她:“贤妃娘娘想要什么?山猪狍子那类的嫔妾猎不来,给您带两只兔子回来还是能成的。”

&ep;&ep;唐宛宛摇摇头,只说“你注意安全”,眼巴巴看着她去找自家兄弟了,只恨为什么自己不会骑马。

&ep;&ep;这狩猎自然是围场向来不变的主题,大盛朝重文治,又多年没有战事,许多会武的男儿都等着在每年围猎之时大展威风。

&ep;&ep;百余人扬鞭策马朝着山林呼啸而去,气势雄浑。即便离得有半里远,唐宛宛仍能感觉到矮案与地面都随着马蹄声微微震颤,桌上盛瓜果的瓷盘轻轻作响。

&ep;&ep;晏回见唐宛宛又要伸手去拿点心,连忙止住了她的动作,口中说:“可别吃点心了,一会儿的炙鹿肉能香得你把舌头吞下去。”

&ep;&ep;唐宛宛忙把点心丢下了。她只在福满楼吃过一回炙鹿肉,前两年吃的,如今早忘了是什么滋味,却还记得刚把炙鹿肉从铁架上拿下来时那澄黄微焦的样子,仅凭想象便舌间生津。

&ep;&ep;她捧着脸期待了好一会儿,直到驾马去了林中的那些身影都看不到了,唐宛宛才收回视线,好奇问:“陛下怎么不去狩猎?”

&ep;&ep;“朕射术不精。”晏回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辣得微微蹙眉,也不怕大帐里坐着的人听到,声色如常说:“若是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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