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唐大人抹了一把冷汗,喃喃自语:“陛下一向严肃却不刻薄,此番这般明显地落了宛宛的脸,不会是对咱们家不满意、却借由宛宛的口告诉咱们吧?”

&ep;&ep;唐家大哥也是紧张:“不应该啊,祖父大人已经自请辞官了,如今爹又只是个三品大夫。我与少淮虽入了翰林院,却是编修典籍的散官,平日安分守己,身边的朋友也都是家世相当的公子哥,自不会有结党营私之嫌。”

&ep;&ep;“其实……我觉得陛下就是‘呵’了一下,好像也没什么深意。”唐宛宛迟疑道:“京城谁家办喜事不要礼金啊,便是秀秀嫁人的时候,我还在荷包里塞了一两银子呢。”

&ep;&ep;唐大人皱着眉:“宛宛你还小,不懂呢。陛下心机深沉,哪有你想得这般简单?”

&ep;&ep;唐宛宛只好默默吃点心不出声了,心中感慨:当臣子的真是不容易,连陛下简简单单一个笑都得揣摩出背后的深意来。

&ep;&ep;第7章赏赐

&ep;&ep;原本宛宛的事就弄得一家人焦头烂额了,此时又加上“陛下对自家不满”,局势更严肃了,直叫唐家上下人心惶惶。

&ep;&ep;唐家人一向胆子小,这“胆子小”说好听点是安分守己,说不好听点就是胆小怕事,成不了大器。若是哪天被帝王当成了心腹,兴许自己就得把自己给吓死了。

&ep;&ep;又过一会儿,唐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秋晴来报:“老爷夫人,宫里头赏下东西来了,几个公公正在前院等着呢。”

&ep;&ep;唐家人齐齐静默了片刻。

&ep;&ep;“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唐大人长叹一声,不敢耽搁,领着全家人出去谢赏。

&ep;&ep;来的是晏回身边的大太监道己,另有几个小太监和十六名禁卫军跟在身后。道己笑着迎上前来,手里捧着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有棱有角的像是一个笼子,外头蒙着一层黑布,看不出里头装的是什么。

&ep;&ep;一家人都不吭声看着,唐家大哥唐少谨见冷了场,只好出声挑起话头:“敢问公公,陛下赏下的是何物?”

&ep;&ep;“姑娘看好喽!”道己笑眯眯将那黑布一掀,唐宛宛“啊”地叫了半声,察觉不妥,忙把后半声咽下喉咙。

&ep;&ep;笼子里装着的竟是两只毛绒绒的兔子,比寻常兔子毛更蓬松,耳朵却是垂下来耷拉在两颊的。一只毛色似雪,另一只灰不溜秋的,“这是上个月西洋人进贡来的垂耳兔,白的这只是公兔,灰的是母兔,两个月后便能抱窝了。”

&ep;&ep;道己介绍完兔子,看着唐宛宛的目光颇有深意,“老奴多句嘴,今日姑娘方离了宫,陛下便亲自将上个月西洋进贡的礼品单逐行看了一遍,觉得这垂耳兔最适合姑娘。西洋总共献了九对兔子,陛下在这九对兔子中选了半个时辰,千挑万选,这才挑好了这两只。”

&ep;&ep;唐宛宛接过兔笼,捧高在眼前好奇地看着,垂耳兔胆子小,眯着眼睛瑟瑟发抖,两只紧紧地挤在一起,各自缩成个大毛球,看得人心都化了。

&ep;&ep;唐夫人战战兢兢问:“这、这怎么养啊?”万一一不小心养死了,陛下会不会降罪啊?

&ep;&ep;道己公公似是知道唐夫人所想,笑笑说:“夫人不必忧虑,这垂耳兔虽比寻常兔子金贵一些,却并不难养。”说话间,道己示意身后的一个小太监上前,又说:“这便是先前养兔子的小太监,夫人寻个人听他讲一遍便明白了。”

&ep;&ep;御赐之物非同小可,又怕下人心粗记不住,唐家大哥带着妻子去听小太监传授养兔经了。

&ep;&ep;随后,道己又从身后小太监手里接过来一只紫檀制的匣子,匣子里静静躺着三个小白瓶,瓶身圆润触手柔腻,透着一层温润的光,竟是白玉质的。

&ep;&ep;唐宛宛拿起一只小瓶,揭开瓶塞瞅了瞅,里头装着许多颗浅碧色的小丸子,不由好奇:“这又是什么?”

&ep;&ep;道己面上闪过两分尴尬,不好意思细说,含糊地一句带过了:“这是太医院鼓捣出来的,陛下特地吩咐奴才取了来,匣子里另附着一封信,姑娘看了自会明白。”

&ep;&ep;唐家人谢过赏,目送道己公公带着人离开了,唐宛宛这才拿出小玉瓶底下压着的信,展开来看。字不多,只有四行,一手行草如流水行云一般洒脱,竟显出其人几分不羁来。

&ep;&ep;然而信中内容却是这样的:

&ep;&ep;——除臭丹,治疗口臭有奇效,早晚各含服一粒或将其溶于清水中服下,一月后方可见效。

&ep;&ep;凑上前来一同看信的唐家人:“……”

&ep;&ep;“不是口臭!是大蒜啊大蒜!!”唐宛宛脸色涨红,气得手一哆嗦,这张疑似为陛下亲自执笔的书信就被扯成了两半。

&ep;&ep;*

&ep;&ep;道己回了宫时,陛下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他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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