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金嬷嬷给杨梦尘掖好锦被,几人安安静静地待着,没有发出丁点儿声音。

&ep;&ep;“太子妃……”

&ep;&ep;一道哀婉幽怨的声音突然响起,马车随之骤然停下来,还在金嬷嬷几人眼疾手快护着杨梦尘,否则脑袋肯定撞到车厢上,安顿好杨梦尘,金嬷嬷几人皆面露寒霜和杀意。

&ep;&ep;外面红菱停好马车,抡起长马鞭狠狠挥向挡在马前的廖芷嫣,这会儿红菱怒火万丈,哪里还顾及杨梦尘一直教导她们不能随意伤人,尤其是无辜。

&ep;&ep;红菱是习武之人且下手不轻,直抽得廖芷嫣整个趴在地上,若非在意仪态,早就原地打滚叫疼了。

&ep;&ep;“小姐!”周奶娘飞奔扑向廖芷嫣,小心翼翼捧着她受伤的胳膊惊叫道:“小姐,你流血了!”

&ep;&ep;自打廖家出事后,廖家族人就经常算计小姐,害得小姐不是受伤,就是中了药,周奶娘从此便随身携带一些常用药物,这会儿想着拿出伤药给小姐涂抹伤口。

&ep;&ep;廖芷嫣不露痕迹地制止周奶娘,如果不让所有人看到她的伤口,又如何知道这个贱人的狠毒跋扈?

&ep;&ep;伺候小姐这么多年,周奶娘自然明白她的心思,迟疑片刻还是听从她的命令。

&ep;&ep;众人看到廖芷嫣手臂上那条猩红鞭痕,很快溢出鲜红血迹,无不心生同情,都对红菱怒目而视。

&ep;&ep;不等众人说话,红菱冷声怒喝道:“明明知道太子妃就在马车里,你却突然冲出来,难道不知会伤到太子妃?还是你根本就是存心这样做,盼着太子妃有个闪失,你就能称心如意呢?”

&ep;&ep;众人恍然。

&ep;&ep;太子妃怀着双胎七个多月,万一真有个什么闪失的话,可不就一尸三命?这廖芷嫣还真是用心险恶!

&ep;&ep;手臂钻心噬骨的痛,让廖芷嫣恨不得晕过去,可是她明白也不甘心就这样晕过去,毕竟她若是晕过去就达不到今天来的目的,以后如何也犹未可知。

&ep;&ep;最主要的是,她深信这个贱人不敢当街杀了她,否则不止是这个贱人,连太子也要背负污名。

&ep;&ep;然而看到周围人谴责愤怒的目光,廖芷嫣心中恨极,美丽面容却布满柔弱哀怜,贝齿轻咬着苍白双唇,眼中珠泪似落未落,好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

&ep;&ep;“民女没想要……”

&ep;&ep;“你若没想要冲撞太子妃,为什么会突然冲出来?你若再当众巧言诡辩,我家太子妃仁慈不杀你,我也绝不会饶了你!”

&ep;&ep;看也不看廖芷嫣一眼,红菱敛去暴怒情绪,跪在马车边:“奴婢让太子妃受惊罪该万死,求太子妃责罚!”

&ep;&ep;不管是什么原因,她没有驾驭好马车而惊扰了太子妃,就是她的错。

&ep;&ep;太子妃身边的人素来温和有礼,从不仗势欺人,众人又亲眼目睹确是廖芷嫣不对在先,可是这个婢女发威后转身就向太子妃请罪,由此可见太子妃治下之严谨,众人无不心服口服。

&ep;&ep;“无妨。”马车里传出海棠清冷的声音:“把拦车之人拖开即是。”

&ep;&ep;太子妃就是太子妃,对于冲撞自己的廖芷嫣如此宽宏大量,全然不似其他勋贵必定非打即杀,尤其仿佛没有听见廖芷嫣的哭诉哀怨,始终一派淡定从容,众人暗暗称赞。

&ep;&ep;这么一通闹腾,杨梦尘自然醒了:“廖芷嫣来了。”语气肯定。

&ep;&ep;几人点头。

&ep;&ep;在几人搀扶下坐起身来,简单梳理后,杨梦尘接过山茶递来的水果汁优雅喝着,眼眸里幽深不见底。

&ep;&ep;墨兰墨竹武功高强且很机警,而廖芷嫣一个闺秀居然能避开两人来这里,真是有意思。

&ep;&ep;这么有意思的女子,她当然想见见是何模样,于是放下手里的琉璃杯,饶有兴趣地掀起车帘,从马车里可以看到听到外面的情形,外面却根本看不到听不到里面,这是龙玄墨让工匠们费尽心思设计而成。

&ep;&ep;只见趴在地上的廖芷嫣一张瓜子脸,仿若剥壳的鸡蛋吹弹可破,秀挺的俏鼻,绝美的双唇,肌肤如冰似雪,身穿绣着大朵牡丹绽放的大红长裙,外罩碧绿烟罗纱,如墨长发绾成流云髻,斜插着一支镶嵌有拇指大小,褶褶生辉的蓝宝石玉钗,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雾遮云绕,当真是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

&ep;&ep;“这样绝美的俏佳人,你们说文德怎么就没看上呢?”杨梦尘眼睛看着廖芷嫣,嘴里问金嬷嬷几人。

&ep;&ep;金嬷嬷几人怒。

&ep;&ep;太子妃是翱翔九天的凤凰,怎么能自甘与这不知廉耻的女人相比?传出去非成笑话不可。

&ep;&ep;海棠凉凉道:“回头我们就把原话告诉太子,不知道太子会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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