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叫做奔雷枪……”李重耳一言出口,望见莲生满脸窃笑,顿时领悟自己又被他占了便宜,恼得厉声喝骂:“别太猖狂!这枪法专为克制膂力强的敌手,你讨不了好去!”

&ep;&ep;“嘿嘿,走着瞧。”

&ep;&ep;莲生口中嬉笑,胸中却是暗暗心惊。

&ep;&ep;这次的比试,确乎非比寻常。李重耳手中那杆龙象鎏金枪,足长七尺二寸,岂是常人招架得住,纵然此刻只是步战,没有马匹之力可借,出手也是雷霆万钧。再加上这套奔雷枪法,舞动起来沉雄威武,声势极是惊人。莲生所持的银枪也是相当沉重,足长六尺,坚-挺精锐,又有莲生的超人膂力为倚,但是跟李重耳的兵器相比,难免还是落了下风。

&ep;&ep;“看你还能撑多久!”李重耳枪法精熟,自然也看出自己已占上风,胸中兴奋,难以自抑,一双浓眉高挑,笑得露出满口白牙:“这一阵败了,可须记得我们的赌誓!”

&ep;&ep;“还不知是谁败给谁!”莲生将银枪一掂:“等着叫爷吧!”

&ep;&ep;银光一闪,金光回击,两人又如火似荼地斗在一起。辛不离立在旁边,一身冷汗已浸透衣衫。只见金枪矫若游龙,虽长大而不失轻捷,招招直取要害;银枪灵活飞舞,如万千银蛇在空中划出道道白光。想到数月以来,两人比拳比脚比枪比棒,每一阵都杀得这样难解难分,这简直不是比武,是发疯,是作死,每一阵都是死里逃生。

&ep;&ep;“一定一定,一定不准她再来比武。”辛不离抹一抹额头汗水,在心里默默地下着决心:“就算她因此怪我,也是顾不上的了。”

&ep;&ep;眼前寒光一闪,是莲生欺身而上,一杆银枪疾刺李重耳肩头,被李重耳手中金枪舞得如风火轮一般,严密封锁在门户之外。虽然李重耳以枪身之长大占了上风,但是如此长大的枪身,份量可想而知,能被他使得如此灵动,令莲生的心里,也禁不住暗叫一声“好!”就在这一转念的瞬间,金枪已经反欺上来。

&ep;&ep;这一招,精妙绝伦,堪称无懈可击,莲生只觉得一阵劲风扑面,毛发都根根直立,眼前一团红缨的影子舞得把日光都尽行遮住,直逼面门而来。当此情势,别无选择,双腿急运劲力扎稳下盘,整个身子向后仰倒闪避。但是李重耳的来势实在太猛,一瞬间连人带枪扑到面前,全然避无可避,莲生一时也不及细想,反手挥动枪杆,以棍法横扫上去,呯的一声大响,正中李重耳肩头。

&ep;&ep;“啊……”

&ep;&ep;辛不离和霍子衿同声惊呼,余音未尽,已见李重耳衣袂飘扬,被这一枪击得,直摔在数丈之外,高大的身形扭曲,紧紧蜷成一团。

&ep;&ep;三人一齐奔上,围在李重耳身边。只见李重耳右手紧抱左肩,伏卧于地,痛得不敢稍动,一张脸惨白如雪,双眼紧闭,连口唇都没了血色。

&ep;&ep;“你……你伤了殿下!”霍子衿失声狂吼:“我就知道你这小贼要害死他!我跟你拼了!今日我……”

&ep;&ep;“闭嘴!少给我丢人……”

&ep;&ep;李重耳以手撑地,拼命挣扎着起身,肩头剧痛难耐,又无力地跌倒。头顶巾帻甩脱,发髻散落,一头长发直垂腰背,几缕黑发披在面颊,瞬间被汗水浸湿:

&ep;&ep;“带马,送我回府……”

&ep;&ep;莲生也吓呆了。两人比武已有数月,磕磕碰碰不计其数,但伤得不能起身,却还是头一遭。眼见这一枪击得他如此惨状,心下也自怯了,连忙道:

&ep;&ep;“先别动!让不离哥哥看看伤情……”

&ep;&ep;一旁的辛不离,早在悉心查看,只见李重耳左臂拖垂,已不能活动,肩头明显凹陷一块,形态异乎寻常。当下伸手按向他的肩头,沉声道:

&ep;&ep;“似无大碍,应是打脱了肩头关节。虽然疼痛,倒不算什么重伤,只要没有骨折,即时便可复位。待我查看一下臂骨,这里似乎也没有……”

&ep;&ep;“喂,你谁啊?”

&ep;&ep;李重耳向后急缩,避开辛不离的手指,不慎扭动肩头伤处,痛得龇牙咧嘴。

&ep;&ep;比武之初,见七宝带了这少年来,只以为是助阵的帮手,哪里想到此时受伤,这少年冲上来便动手动脚,李重耳身为皇子,十七年来金枝玉叶尊贵无比,哪有人敢如此冒失地碰他?当下全身绷紧,厉声呵斥:

&ep;&ep;“闪远些,谁准许你碰触本王?”

&ep;&ep;莲生赶忙开言劝慰:“你放心,让他帮你救治吧。他叫辛不离,是我义兄,孙回春的弟子,行医很多年了,跌打损伤都很拿手,接骨更是……”

&ep;&ep;“谁是孙回春?”李重耳茫然瞪着眼睛:“哪里来的江湖郎中。我的伤只有太医令蒋公可治,旁人不准碰我!”

&ep;&ep;莲生急了:“受伤还不赶紧救治,延误时机落下毛病怎么处?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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