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回过身来看向那长须医者,沉声问道:“大夫,果真没有法子能医了?如你所说三爷已是重病,若是再不紧不慢地缓缓医治,恐怕拖得越久,三爷更无法承受啊。”

&ep;&ep;如果他重活一世,面临的就是再次失去穆崇玉的悲哀,那他宁可从没活过。

&ep;&ep;那长须医者见这人又问了一遍,长长叹了口气,无话可答。风寒本来可医,可这家主子的病拖得太久了,已伤及肺腑,炎-症齐发,是以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着实危险啊。

&ep;&ep;薛景泓更是心如刀绞,起身夺步到这医者面前,道:“若是我叫人奉上最上等的药材呢?或是将他带到极其温暖宜居之地好好调养呢?”

&ep;&ep;长须医者沉吟半晌,犹疑道:“要是这样的话,理当会更好一些吧。”

&ep;&ep;不料沈青却站出来反对:“你要将三爷带到哪里去?”他推了薛景泓一把,冷眼打量他:“你偷偷溜进我们鹰头寨不说,还要擅做主张带走三爷,举止动作不能不令人起疑。我焉知你不是利用此良机掳走三爷,要挟我南燕一众?”

&ep;&ep;一旁陈康四听了,也觉不对,招手便唤来了一众兄弟,将堂屋的门口围得严严实实。

&ep;&ep;薛景泓深吸一口气。他不想跟忠于崇玉的下属有任何冲突,只得看着沈青,认真说道:“你放心,我绝不会伤害三爷。若我有一点伤到他,你只管杀了我便是。可在此之前,你不能不让我救他!”

&ep;&ep;他抽出腰间唯一的武器,递给沈青:“你若不放心,只管叫你们一众兄弟看着我就是。你们数百上千之众,难道还看不住我一个手无兵器之人么?”

&ep;&ep;“别再犹豫了!鹰头寨如此之冷,他怎么扛得住?我们即刻下山找一处客栈也好,人家也罢,买药生火都要方便许多,不是么?”

&ep;&ep;他说得言辞恳切,眼睛里又目光灼灼,沈青一时竟也动摇了,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ep;&ep;这个人说得对。此前鹰头寨便钱粮不足,三爷军令又严,叫他们从哪里去弄炭火暖炉来?都只能苦苦硬撑,才加重了三爷的病情。再经过前日的一场大战,物资消耗所剩无几,更是没钱去买什么上好的药材了。

&ep;&ep;这样恶劣的环境,的确十分不利。

&ep;&ep;沈青握了握拳,猛地抬起头来,豁出去一般道:“那就劳烦阁下了!”

&ep;&ep;纵然此人是为了引诱鹰头寨倾巢而出,他也顾不得了,陛下的性命最重要!

&ep;&ep;作者有话要说:  十年是算上他重生前的时间。另外,老薛虽然趴树上三天,但也有下树吃喝休息的时候。

&ep;&ep;第18章痛在我心

&ep;&ep;薛景泓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下来,他正欲转身抱起穆崇玉,却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住了脚步。

&ep;&ep;“沈将军,还要劳烦你将三爷抱起,即刻随我下山去。”薛景泓迟疑了片刻,不得已道:“我身上一身寒气,怕沾染给三爷,冻着了他。”

&ep;&ep;沈青自然不会有所异议,他一边弯腰抱起穆崇玉,一边道:“康四老弟,烦请你带一些人手布置好车马,与我们一道下山去。”

&ep;&ep;语罢又看向薛景泓:“还未请教将军尊姓大名?在邹淳将军手下任何职位?”

&ep;&ep;薛景泓的目光却是一直看着穆崇玉,他不在意地答道:“鄙姓弘,单名一个璟字。不过是邹将军手下一员前锋而已,不足挂齿。眼下我们还是即刻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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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薛景泓甚少涉足荆楚一带,对此地也不甚熟悉,只能先行一步快马下山,叫邹淳派人跟着自己四处打听客栈民居。

&ep;&ep;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战乱年代,家破人亡者甚多,镇上竟有不少废弃闲置的家宅,出价又奇低。

&ep;&ep;薛景泓考虑到穆崇玉的身份到底需要保密,崇玉他又是那般惹人瞩目的人物,便没有选择客栈,而是买了一处上好的民居。好好安置打扫一番,便把穆崇玉接了进来。

&ep;&ep;邹淳看这架势,心底不禁暗叹连连:“陛下,您是不打算跟末将回朝了么?”他寻着空隙,向薛景泓悄然问道。

&ep;&ep;此前他们圣上提出要送穆舍人一程,结果一送却是送了三天都不见人影。他心下担心,叫人入黑云山去寻,可虽寻到了人却也无用。圣上不肯跟他们回来。他们无法,也只得暂且在黑云山脚下驻扎,以护圣驾。

&ep;&ep;薛景泓面无异色地道:“你无须管我,这边的事处理完毕后我自会回去。你自有你的任务,先行回朝便是。还有,这件事你若敢说出去半个字,小心你顶上乌纱!”

&ep;&ep;薛景泓口中所说的“任务”便是要邹淳回去彻查当年江东大旱一事。虽然他自重生以来,已隐隐察觉到这其中的古怪之处,可直到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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