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季清和。”沈千盏打断他,“我三十岁了,不算年轻。以你的条件,无论是世家名媛还是十八岁的少女,都找得到。我虽然事业小成,但积蓄不多。打拼多年,也就勉强买下了一套房子定居北京,还背负着房贷。”

&ep;&ep;“我表面风光,内里却不上不下,不尴不尬。比我好看的比我有能力的比我经济独立的外面的世界有一大把,她们都愿意……”

&ep;&ep;季清和问:“那你怎么不愿意?”

&ep;&ep;他知道沈千盏想要什么,她跌落过谷底,名利钱财对她而言是身外之物。她踏入过深渊,所以对感情避之如蛇蝎。

&ep;&ep;她想被很坚定的选择,有一张人生的底牌。

&ep;&ep;这张底牌不需要镀金镶银,也不需身披光环,只要在她的人生里,任她是风吹浪打,披荆斩棘还是登望山海,纵横江河,都不离不弃,比肩共行。

&ep;&ep;所以季清和知道,在沈千盏的心中,他不占任何优势。

&ep;&ep;无论是谁,想打动她,唯有双手奉上真心,誓死赤诚而已。

&ep;&ep;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又低声重复了一遍:“她们都愿意,为什么你不愿意?”

&ep;&ep;线香已燃尽,屋内幽香袅袅。

&ep;&ep;她身上的淡香仍独特鲜明,似压不住的香脉。

&ep;&ep;他鼻尖嗅到的,全是她。

&ep;&ep;见她似哑口无言,季清和退了一步,说:“你想掀开我最后一张底牌,那就得有诚意。”

&ep;&ep;“我的心就在这,你随时来拿。”

&ep;&ep;第69章第六十九幕

&ep;&ep;季清和走后没多久,天上落下滚雷,雨势疾走,春雷暴雨倏然而至。

&ep;&ep;空气中的滞闷在惊雷声中如释压后的重泵,一点点挥散无影。

&ep;&ep;沈千盏睡不着,半爬起,去看窗外。

&ep;&ep;酒店门口有一盏路灯,灯光下雨势磅礴,倾泻而下,连成了一片密集的雨幕。天地间一片白沼沼的雾气,可见度极低。

&ep;&ep;她心烦意乱,起身又去点了根线香。

&ep;&ep;方才那根线香燃至鎏金宝塔的顶盖处,便熄灭了。

&ep;&ep;沈千盏将未燃尽的线香收至隔烟垫上,又取了根,用打火机点燃。指腹压揿打火机时,心念微动,想到了季清和。

&ep;&ep;酒店的每个房间内都配有火柴盒,取火方便。

&ep;&ep;季清和不抽烟,也没借火的习惯,这打火机显然不是他的。

&ep;&ep;她垂眸,借着床头的壁灯打量了眼手中的这枚打火机。

&ep;&ep;打火机机身纯白,釉色光滑,像是打了层钢琴漆。第一眼,她没看出哪里特别,直到指腹碰到底座的浮雕字体时,才留心到,打火机的底部有不终岁的英文缩写和logo。

&ep;&ep;沈千盏抿了抿唇,没藏住笑。

&ep;&ep;时间也没过去多久,上两个月,无锡雪灾。酒店停电停水,生活不便。夜晚的照明除了手电筒、探照灯外,便是蜡烛。

&ep;&ep;《春江》剧组上下几百号人,手电筒和探照灯的供应有限,最常用的还是蜡烛。

&ep;&ep;入夜后,大部分人都会用酒店提供的火柴取火。剧务担心大家用火不善,每晚跟查寝似地殷切叮嘱,入睡前必须吹熄火烛。

&ep;&ep;沈千盏用的是香薰蜡烛。

&ep;&ep;有次季清和半夜过来,她重点了香薰蜡烛照明用。火柴棍纤细,她怕烫着手,划了好几次才顺利点上。

&ep;&ep;季清和那时虽没说什么,倒把她不擅用火柴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ep;&ep;——

&ep;&ep;沈千盏后半夜难得好眠,一梦酣睡到第二天乔昕来叫她起床。

&ep;&ep;这趟去西安,沈千盏将一应事务交给了苏暂,又吩咐乔昕协理。

&ep;&ep;时间虽仓促,但乔昕做惯了助理的工作,上手并不难。何况沈千盏就离开三天,有事也能电话微信联系,用不着交接什么。

&ep;&ep;苏暂亲自将两人送到机场,看着季清和与沈千盏进了安检,这才和乔昕一并返回剧组。

&ep;&ep;回去的路上,苏小暂听着机场内飞机起飞降落的声音,对着窗外深深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有种送女儿出嫁的心酸感。”

&ep;&ep;乔昕呸他:“占谁便宜呢。”

&ep;&ep;苏暂眼神幽幽,满腹惆怅:“谁跟你开玩笑了。”

&ep;&ep;“你看这几天,盏姐和季总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一样。在片场一会没见着季总,就差人去找。傅老师对戏时,她那双眼睛全在看季总,我就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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