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他们说完之后,互相推攘着,对祁丹朱挤了挤眼睛,赶紧一溜烟跑了。

&ep;&ep;不知道怜香惜玉的男人,不是好书生!

&ep;&ep;君行之看着飞快跑远的众人……默然无语。

&ep;&ep;再看看面前的祁丹朱,“……”

&ep;&ep;祁丹朱瞪他,还瞪他。

&ep;&ep;君行之在她眼神的‘逼’视下无声妥协,伸手道:“殿下,这边请。”

&ep;&ep;祁丹朱满意地笑了,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向着白玉桥的方向而去。

&ep;&ep;君行之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侧,一直保持着距离,看似浑不在意,有人要撞到她的肩膀时,却能及时伸手挡住。

&ep;&ep;祁丹朱一路都极为开心,好奇地看着路边摊和来往的人群,双眸明亮,神采飞扬。

&ep;&ep;君行之看着她眉眼里盛不住的笑意,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跟着轻笑了一下。

&ep;&ep;路过卖花的小姑娘的时候,祁丹朱随手在竹篮里拿起一朵白色牡丹插在鬓边,回眸问:“好看吗?”

&ep;&ep;君行之怔然不语。

&ep;&ep;祁丹朱忍不住嘟唇,“无趣。”

&ep;&ep;她大踏步往前走,头也不回地对跟在后面的婢仆喊道:“全都买下来。”

&ep;&ep;小姑娘不禁喜上眉梢。

&ep;&ep;祁丹朱提着层层叠叠如花瓣的裙摆,蹦蹦跳跳地上了白玉桥。

&ep;&ep;白玉桥上人声鼎沸,荷塘水面上映着天上的烟花,五光十色,绚丽如镜。

&ep;&ep;夜空中的满月明亮皎洁,桥下人流如织,花市街灯如昼。

&ep;&ep;太平盛世当如是。

&ep;&ep;祁丹朱站在白玉桥上,垂眸看着安居乐业的盛京百姓,绚烂的面具遮住了她的面容,眼中翻腾的情绪映着烟火,叫人看不分明。

&ep;&ep;她静默须臾,莞尔一笑。

&ep;&ep;面前的美景,在肃穆的宫中是永远见不到的。

&ep;&ep;她问:“君公子,你说现在的大祁算盛世吗?”

&ep;&ep;君行之站在她身侧负手而立,斟酌道:“大祁立国短短十几年,能有如今的繁荣局面,已是不易,当算盛世。”

&ep;&ep;“那你觉得如今的盛世因何而来?”

&ep;&ep;君行之沉吟道:“贤明的君主,热血的将士,为国为民的良臣,和勤勤恳恳的百姓,缺一不可。”

&ep;&ep;祁丹朱又问:“若是其中一样被破坏了会如何?”

&ep;&ep;君行之转头看着她,眉目清明,声音低沉悦耳,“君王不贤,会乱,将士怯懦,会弱,朝臣贪私,会腐,百姓不劳,会穷。”

&ep;&ep;祁丹朱愣了愣,忍不住垂目看向白玉桥下,目光在百姓们欢笑地脸上一一掠过。

&ep;&ep;前朝君主昏庸无道,数十年前群雄争霸,战火四起,百姓民不聊生,无一日安稳,可谓苦不堪言。

&ep;&ep;锦帝至今登基十七载,上位之后,清政治、严律法,鼓励农商……世道逐渐太平,呈一片清明之世,时至今日,能有如此盛景属实不易,是无数人用鲜血和努力换来的。

&ep;&ep;祁丹朱睫毛颤了颤,额边散落的发丝遮住了她的眼眸,仿佛跟夜色融为一体。

&ep;&ep;她轻捋长发,脸上一直戴着面具有些不舒服,回头看了一眼吵嚷的人群,偷偷将面具摘了下来。

&ep;&ep;她背对着人来人往的人们,对着荷塘的方向,微微舒了一口气。

&ep;&ep;君行之侧了侧身,无声地将她的面庞挡住。

&ep;&ep;祁丹朱低头把玩着手里的面具,看着上面栩栩如生的孔雀,声音漫漫道:“君公子,你知道吗?面具在早期被叫做冷漠,听说是因为人们在戴上面具之后,看起来总是冷漠而无情的。”

&ep;&ep;君行之微微一愣,目光落在祁丹朱手里的面具上,面具上的孔雀耀眼而华丽,但看起来却冷冰冰的。

&ep;&ep;祁丹朱忽然抬手用面具遮住脸,转头看向他,声音不辨喜怒道:“你猜猜看,我现在是冷漠,还是开心?”

&ep;&ep;君行之答得几乎没有迟疑,“开心。”

&ep;&ep;祁丹朱一怔,将面具拿开。

&ep;&ep;面具下的她果然眉眼弯弯,笑靥如花。

&ep;&ep;她好奇问:“你怎么这么肯定我是开心的?”

&ep;&ep;君行之看着她的笑颜,乌眸深邃,低声道:“面具虽然能遮住人的面容,但是一个人的真实情绪是处处有迹可循的,例如公主轻快的语调、微翘的脚尖,还有忍笑的声音,都能探究一二。”

&ep;&ep;祁丹朱莞尔,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君公子观察入微,着实令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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