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盒火柴。
&ep;&ep;程梨坐了会儿，听到沉稳的脚步声。
&ep;&ep;她回头，看到向她走过来的周鲸。
&ep;&ep;周鲸没吭声，向程梨扔了根烟。
&ep;&ep;程梨接过，又返还，伸手回递给他：“戒了，谢谢。”
&ep;&ep;周鲸在程梨坐着的那地儿一旁蹲下：“没别的意思，看你拿着盒火柴，我想你总不可能是用它来放火。”
&ep;&ep;程梨哦了声，拍了拍左侧口袋：“我左边口袋还有把刀，和这盒火柴放一起凑个杀人放火没什么问题。”
&ep;&ep;周鲸将叼着的烟塞回口袋，放下刚掏出来的打火机，笑：“有点儿冷。”
&ep;&ep;程梨没多想：“毕竟是冬天。”
&ep;&ep;周鲸道：“我说的是你讲的这个笑话。”
&ep;&ep;程梨：“……”
&ep;&ep;周鲸以为她伶牙俐齿，但她又好像总在不该掉线的时候走神。
&ep;&ep;这个台阶除了他们四下再无旁人，周鲸瞥见程梨满脸的萧条，问她：“上去碰壁了？”
&ep;&ep;程梨反问：“这样八卦有意思？”
&ep;&ep;周鲸很直率：“很有。”
&ep;&ep;程梨：“……”
&ep;&ep;周鲸：“你和任哥怎么认识的？”
&ep;&ep;程梨没答，只问：“每个贴向他的女人，你都要这样盘问一遍？”
&ep;&ep;周鲸摇头：“也不是。随地就坐、打算杀人放火且爬墙这种，我一般不当女人。猴子也不当这样的人是女人。”
&ep;&ep;程梨眼微眯，看他，眸色间汪了一池寒凉。
&ep;&ep;周鲸解释：“猴子，是给你包扎上药到一半那个。”
&ep;&ep;程梨蹙眉，而后咬牙微微一笑：“我谢谢……你们慧眼识人。”
&ep;&ep;有些脏话飙到舌尖，她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ep;&ep;周鲸不以为意，继续发问：“你和任哥认识多久了？”
&ep;&ep;对方不知难而退，程梨语气开始轻描淡写：“抱歉，算不清。”
&ep;&ep;明显问不出事儿来。
&ep;&ep;周鲸觉得他该收尾了：“现在我看得懂，你和任哥以前是什么关系？”
&ep;&ep;程梨眼神硬了一点，割在人脸上有了力度：“交流下，现在你看懂了什么？”
&ep;&ep;周鲸很肯定地说：“追求者。”
&ep;&ep;程梨淡笑，摇头，露些惋惜：“小周先生，你形容错了。”
&ep;&ep;她起身，不再坐在石阶上，居高临下看着蹲在一旁的周鲸，满眸坚定：“爱人。他是我爱人。当然，今天暂时还是单方面的。”
&ep;&ep;**
&ep;&ep;程梨告别了石阶，回到她那辆破吉普上坐着。
&ep;&ep;车座和石阶一样冰冷，坐久了程梨觉得手臂有些僵。
&ep;&ep;她离开后，周鲸也不再蹲着，起身遥遥地旁观她上车落座等一系列动作。
&ep;&ep;他似乎站在那里想等着她发动车驾离开，可程梨迟迟没有动。
&ep;&ep;程梨在车上坐了会儿，见周鲸又进了门，人消失了。
&ep;&ep;程梨拉开车前的置物盒，从里面摸出个随身酒壶。
&ep;&ep;壶身布满龙纹，曾经上面的盖子拔/出/来，里面会有烈酒辛辣呛人的味道扑出来。
&ep;&ep;可现在，里面装的是水。
&ep;&ep;程梨握着壶身，往喉咙里灌了一口水。
&ep;&ep;想起家里那两只猫，拧了下车钥匙打火。
&ep;&ep;***
&ep;&ep;天光黯淡下来。
&ep;&ep;阁楼上的灯没开，纱帘半开半遮。
&ep;&ep;窗开了一丝缝隙，风吹送进来，白纱柔软轻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