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传闻秋月白满岁抓周那日秋府正在发粥赈济乞丐,还是幼童的他竟是对满地珍宝视若无睹,只哀泣着朝果盘升手,待家人试着将一枚葡萄放入他手中,这孩子又挣扎着要向外走,直到亲手将那葡萄放进乞丐碗中方才破涕而笑。

&ep;&ep;自那时起,茗川便有人断言,秋家这小公子是菩萨下凡历劫的,注定拯救苍生得万千功德。

&ep;&ep;江湖传闻可信度极低,尤姜也不信世上会有这么聪明的小孩,不过,这秋月白继承苍天府后确实只行善举,从未沾染江湖风波。就连魔教与天道盟约战,苍天府也只是为玄门提供物资,以不愿见血为由不去前线参战。

&ep;&ep;这样的秋月白却在一月之前传出了祸害百姓的传言,用了一月时间非但没压下去反倒愈演愈烈,最后甚至需要付红叶亲自出马前来平息骚乱,说来也是不可思议。

&ep;&ep;苍天府好歹也是正道大派,魔修要潜入并不容易。尤姜身为教主还是要顾及脸面,独活这性子在别处大概活不到一天就会被打死,也就只有寸劫能担此重任了。好在寸劫豁得出去,以魔教护法之尊果断易装混入了乞丐之中,一掌把自己拍成了重伤还叫上几个下属做策应,只等那秋月白出现就一头栽倒这大善人脚边,看他救是不救。

&ep;&ep;城中风言风语传了一月有余,这些乞丐也不知有多少昨日还在兴致勃勃讨论秋月白所为,一碰上施粮放银倒是一窝蜂地等在了秋府门口,心中许还念叨着传闻,嘴上却是菩萨菩萨地谢着,倒是待那苍天府如再生父母一般了。

&ep;&ep;这样的场景尤姜瞧着就觉可笑,正巧身边的付红叶也被热闹吸引了视线,他便偏过头冷然笑道:“你将天下妖邪驱逐出境,又把我魔教在漠北压得死死的,一步也踏不进中原土地……你如此保了天下百年太平,这第一善人的名号倒是让别人得了。可见好人不能做得太久,一旦他们习惯了你的存在,百年庇护终究不敌陌生人的一饭之恩。”

&ep;&ep;尤姜面上魔纹未散,姜奉之的眼曾经只有诗与远方,如今却满是恶意,只想看见青年崩溃的模样。这样的眼神似乎勾起了付红叶些许神志,他认真与尤姜对视,忽的问:“什么是善人?”

&ep;&ep;玄门掌门问魔教教主何为善,这种事说出去都没人信,尤姜更是直接横了他一眼,“这个问题你问本座?”

&ep;&ep;他的怒气付红叶从不回应,此时也是如故,只见白衣青年微笑着拾起盘中素包,将这胖鼓鼓的包子撕下一块儿递至魔修的唇边,声音仍是过往的云淡风轻,“在将死之人眼里,天下无双的剑和充饥的包子是一样的,贵重的是命,命就是价值。”

&ep;&ep;这样的举动太过亲密,由死对头做出更是让尤姜紧张,他下意识就用扇子拍开了青年的手,末了才惊觉青年此语不像疯话,不由怀疑道:“付红叶,你是醒着的吧?”

&ep;&ep;这仿佛林间惊雀的眼神倒是让付红叶不自觉笑了笑,他现在神思恍惚,尤姜在他眼里时而是佩剑凤知,时而又是那无法忘怀的故人,连他都不知唤的到底是谁。唯一肯定的是,他看不见魔教教主尤姜,那是他无法度过的魔。忘不了,便只能避而不见。

&ep;&ep;只要在眼前之人不是魔,他便不必拔剑,不必用沉默与这人划清界限,可以像对待旁人一样柔声细语地答道:“我在守着你,怎能睡着?”

&ep;&ep;当然,对此话尤姜只有一个反应——这臭小子疯得更厉害了!

&ep;&ep;正道魁首不发疯怎会对一个老魔头这样说话,尤姜现在的样子连照镜子都觉辣自己眼睛,自然不会怀疑付红叶的审美情趣,只当青年仍在混乱。他懒得去惹怒一个没理智的散仙,只问:“说,是谁对你下手。”

&ep;&ep;身居高位便注定被人算计,尤姜要将一切局势掌握在自己手中,他没有心思与付红叶论道,只是认真琢磨当前之事,心中暗道,莫非这小子也认为是他动的手,所以用最后一丝理智找上门来?没道理啊,若是如此,他发什么情?

&ep;&ep;不,确切地说,付红叶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对他发情,难道臭小子暗地里还有个和他相似的姘头?

&ep;&ep;尤姜总觉付红叶对他的态度不像是在看剑,他嘴里的凤知或许是个人。一想到他堂堂魔教教主竟被当作旁人替身,尤姜的神色便阴了下来,抬手捏住青年下巴,沉声道:“世上有太多修士想取代你的位置,你若继续糊涂下去,天下终要归我魔教。到时你可莫怪本座令天道盟血流成河。”

&ep;&ep;尤姜现在上了年纪,脾气不比年轻时火爆,因对万事都看淡了,有时还会给人一种性情平和的错觉。也只有当年随他建立魔教的旧部知道,这位教主杀伐果断远胜历代前辈,魔尊有家室,魔君有大义,而尤姜,无法无天,无情无义,他除了自己什么都不顾,是真正的亡命之徒。

&ep;&ep;付红叶拥有天下第一的修为,却从来拿这样的尤姜没办法,过去二人对峙唯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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