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庭蕤却有些失眠。

&ep;&ep;应该说,除了第一天他因为太累而睡了个好觉,以后的几天他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失眠的情况。

&ep;&ep;或许是他还没有完全适应环境的转变,又或许是他心中积压的事情太多,即使高床软枕,他也做不到安眠无忧。

&ep;&ep;庭蕤问自己,你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ep;&ep;在异世,他已经获得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享受过人间极致的权力,被万人敬仰亦被万人憎恨,走过了一条无限风光,也无限寂寞的长路。

&ep;&ep;说来有些好笑,回想当初,他加入教廷,努力向上爬的初衷,也不过是想要在那孤独的人世间获得一份认同而已。

&ep;&ep;若是重来一次,他决计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ep;&ep;可命运就是这样奇妙,因为小东西的干涉,他没有再一次回到异世,反而重生了回来。

&ep;&ep;这算什么?说好的穿越没有来?

&ep;&ep;庭蕤自己跟自己开了一个玩笑,他也确实因此笑了出来。

&ep;&ep;旁边小东西翻了一个身,不知做了什么梦,咕哝了一声,把尾巴尖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ep;&ep;心思单纯的生物总是如此无忧无虑。

&ep;&ep;庭蕤一时间竟有些羡慕它的没心没肺。

&ep;&ep;重生回来,他要面对的是不慈的亲生父亲,包藏祸心的父亲情妇,隐在暗处至今未曾暴露的幕后黑手……以及看似宽容实则暗藏歧视的社会大环境。

&ep;&ep;前面的这几个对他而言不足为惧,最后一个才真正让他有些为难。

&ep;&ep;庭蕤估计再过几天他的血统检测就会出结果,然后他可以寻找一个合适的契机顺理成章地恢复自己的身份,从此便可以享受翼族之中对于猛禽的特殊待遇。

&ep;&ep;那么然后呢?就这样做一个特权阶级从此跟过去一刀两断?

&ep;&ep;庭蕤在被误认为鸽种的这十年里,深深体会到了小型翼族的不易。翼族在兽人中的地位明显弱势,有激进派甚至认为小型翼族是拖累翼族的害群之马,这种看法甚至在过去的一段时间成为了主流。

&ep;&ep;而对于小型翼族来说,他们要比其他人付出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才能得到认可,这是其他兽人以及猛禽无法想像到的。

&ep;&ep;所以他是否能够无视他们如今的艰难处境,安然享乐呢?

&ep;&ep;——答案好似昭然若揭了。

&ep;&ep;看来他是天生的劳碌命。

&ep;&ep;庭蕤轻轻叹了口气。

&ep;&ep;事实上,他在看到熊源推荐给他的那个网站的时候,心里就有了一个不成型的想法。

&ep;&ep;但是仅凭这样,好像还远远不够,或许他应该再仔细想想。

&ep;&ep;小东西的爪子挥了过来,“啪”的一声正搭在他的耳边,撩起了他的几缕头发。

&ep;&ep;庭蕤心中一暖,不自觉地微笑了起来。

&ep;&ep;他轻轻握住小东西软软的爪垫,感觉一阵浓浓的倦意袭来,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叫嚣着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真理。

&ep;&ep;算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想好了。

&ep;&ep;现在最重要的是,他该睡觉了。

&ep;&ep;第二天庭蕤还是照常在门口遇见了莫如,又是三个人一起热热闹闹地上学。

&ep;&ep;莫如坚持不懈地寻找话题,熊源偶尔插嘴几句无心之言把她噎得说不上话来,庭蕤作壁上观感慨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ep;&ep;不过今天,倒是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ep;&ep;“庭蕤,我们可以单独聊聊吗?”罗婷婷站在他的面前,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服下摆,往日那个冷静又有威严的姑娘好像脱去了堡垒似的外壳,露出柔软又无助的内里来。

&ep;&ep;庭蕤虽然跟她同班好几年,但跟她的关系却是不咸不淡,除了在参加竞赛的时候两人说过几句话,除此之外毫无交集。

&ep;&ep;但是她现在看起来真的十分可怜,神情中透着一股恳切的祈求之意,庭蕤并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而且他也确实很想知道她到底想跟他聊些什么。

&ep;&ep;“可以。”

&ep;&ep;此时正是午休时间,莫如不知什么时候种草了一款新上市的化妆品,一下课就拉着她同桌飞奔去了中心商场,她倒是想要带庭蕤一起来着,然而庭蕤对此确实不感兴趣,她才悻悻作罢。熊源被人安利了一家熊猫饮品店,听说那家的竹汁饮料做的不错。熊源还是很有良心的,知道那种东西对于其他兽人就是黑暗料理,于是也没喊上庭蕤。

&ep;&ep;班上的同学也是三三两两,有的在玩手机,有的趴在桌上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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