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日子一天天流走,四五月的天渐渐热起来,晚春的暖色中,何清垂手站在书房门外,望着紧闭的门发愁。

&ep;&ep;王爷在里头议事,门口的管事早得了吩咐,不需拘着何主子,即便做了三遍请他进去的手势,何清还是犹豫。

&ep;&ep;他在门口打转的样子叫身后的端着托盘的小厮避的战战兢兢,生怕一个没留神叫这位主子碰上,打翻了手里的东西不要紧,伤了他一星半点可不得了。

&ep;&ep;“公子,茶都快凉了,咱们还送不送了?”小厮问道。

&ep;&ep;“送,当然要送...”何清攥着袖子道。

&ep;&ep;他亲自烹的茶,一番心意,当然要献过去,只是...只是一想里面某个人的样子,他就发怵。

&ep;&ep;怕的倒不是季绍景,而是一只挑刺儿精,顾至诚。

&ep;&ep;王爷这阵子好像在筹备什么事宜,都在京城,顾至诚来的也勤快,好好的别院,一下子成了何清的劫。

&ep;&ep;顾至诚的母亲是季绍景的姨母,当年季父战死沙场,季母郁郁而终后,季绍景受过颇多顾家照拂,堂兄弟间感情亲厚,即便季绍景带着赫赫战功封了王,顾至诚也依然按母亲一族的排行叫他三哥,并无生疏。只是几年前顾至诚不知怎地突生了游学之意,各地浪荡了三年,期间二人只有书信联系,并不详知彼此的生活。

&ep;&ep;赶巧顾至诚回来的头几天,便听说了季绍景的断袖传言,恍然大悟三哥还有这样的癖好,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箴言,纨绔好事的顾公子,苦寻了十八个美少年,趁着季绍景生辰时送了过去,才有了如今王府的何主子。

&ep;&ep;何清知道这层缘故,又念及顾至诚算他半个恩人,每每顾至诚找茬儿酸他,他只能低眉顺眼的受着。

&ep;&ep;他知道顾至诚看不上他。

&ep;&ep;何清扪心自问,顾至诚为什么单挑他的刺?自然是因为他叫王爷惦记着,自从上次踹了他一脚,挨过王爷一顿训,顾至诚就记恨上他了,明里暗里不给好脸子不说,还常在王爷面前叫他下不来台。

&ep;&ep;“何公子,王爷请您进去了。”管事看的门清,知道他愁的是什么,看着只顾发呆的小主子,叹了口气,道:“公子若是不方便,老奴代为送进去也可。”

&ep;&ep;说着,便要去接小厮手里的茶盘,何清立马摇头道:“不不不,不劳管家,还是我去吧。”

&ep;&ep;何清安下神,抚了抚胸口,打定主意,总算迈开步子朝里去,谁管他顾公子怎么看不顺眼,他在意的是王爷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