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围墙边的一颗柏树爬上去,坐在墙头用小石子敲祁遇的门窗。

&ep;&ep;少年走出来,有些紧张地仰头看她:“你怎么爬这么高,快下来!我接住你。”

&ep;&ep;周书禾嘿嘿一笑:“才不要,不如你上来呀。”

&ep;&ep;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祁遇妥协。他挽起袖子、绑好裤腿,在周书禾的指导下,有些狼狈地顺着院子里的梨树往上爬,最后坐到了她的身边,轻轻喘着气。

&ep;&ep;“怎么跑我这里来了?”他问。

&ep;&ep;“也没什么,就是有件事想问问你,”周书禾双手撑在身体两侧,“你说,‘他朝若能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这句诗好不好?”

&ep;&ep;祁遇瞧着她的侧脸,沉吟片刻:“不好。”

&ep;&ep;“哪里不好?”

&ep;&ep;“‘也算’不好,白雪就是白雪,白头就是白头,混为一谈不过只是自己骗自己而已,欺骗不好。”

&ep;&ep;“好吧,”周书禾鼓起脸,两条腿晃来晃去,半晌,忽然偏头冲他展颜一笑,“那我也只要白头,不要‘也算’了。”

&ep;&ep;可少年人哪里会明白,若真能够白头,又有谁会只求一场白雪呢?

&ep;&ep;大鼓敲响、众臣朝拜,礼乐之声惊醒旧梦,周书禾顺着正红氍毹,一步步向上登临。

&ep;&ep;今日也算良辰吉日,鼓乐也算吹吹打打,她这身也算得凤冠霞帔,而他所立之处,亦可当做此行归处。

&ep;&ep;那么此生……也算好梦一场。

&ep;&ep;*

&ep;&ep;兴许是因为办了孝明皇后的丧事,又接连着新后周氏的封后大典,承平二十三年的冬季显得格外漫长。

&ep;&ep;临近年关,一场大雪摘下累日的黑云,一夜之间给大宁皇城内外铺上了厚厚的雪衣。

&ep;&ep;这日周书禾起得很早,连早膳都没用就去隔间叫醒岁岁,遣了宫女,一大一小两个人跑坤仁宫的院子里玩起雪来。

&ep;&ep;过不了几日,岁岁便要满两周岁了,能跑会跳爱笑爱闹,正是最能捣蛋的年纪,碰到什么都要往嘴里塞。

&ep;&ep;本来雪人堆得好好的,他非要抓起来尝一尝,小孩子哪能吃这么冰的东西,周书禾自然不许,偏生这个年纪又讲不通道理,她费尽了口舌,还是只能看着小孩儿蹲在地上哇哇大哭。

&ep;&ep;“需要帮忙么?”

&ep;&ep;“要要要!快来帮我哄孩子。”

&ep;&ep;周书禾被岁岁弄得精神紧绷,闻言大喜,连忙站起来想要让出地方,却被脚下的雪戏弄,呲溜一下险些滑倒。

&ep;&ep;“别着急。”有人伸手扶住她。

&ep;&ep;周书禾稳住身子,这才认出是祁遇,不禁弯起眉眼,反手握住他的指尖:“怎么一大早来啦。”

&ep;&ep;祁遇低头看着二人碰在一起的手指,抿唇笑道:“你封了后,如今楚王殿下声势大盛,现要立宁王为太子还得给他造势,陛下便让我来看看二位皇子的功课。”

&ep;&ep;周书禾迷茫:“岁岁哪来的功课?”

&ep;&ep;祁遇笑了笑:“楚王殿下还小呢,随便过过罢了,主要是去看宁王的。”

&ep;&ep;被提到的孩子正蹲在地上馋那捧雪花,好在经了这一打岔,他原本饱满的情绪也干瘪了许多,仰头看向两个大人,眼睛里泡着一汪泪花,只轻轻哽咽着。

&ep;&ep;祁遇蹲下来平视他:“小殿下这是怎么了?”

&ep;&ep;无论是以前在揽芳阁还是现在的坤仁宫,照顾皇子的人虽然多,但能贴身的,除了帝后,也就四个奶娘和寄月春叶二人,这孩子认识的人实在不多,这般算来,隔几日就过来一趟的祁遇,也算得同他相熟了。

&ep;&ep;听他这样问,岁岁撇撇嘴,可怜巴巴地看向周书禾。

&ep;&ep;周书禾也撇嘴:“你自己跟祁秉笔说,看到底是你有道理还是我有道理。”

&ep;&ep;他二人五官本就生得像,此时做同样的动作,更似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祁遇左看右看,虽尚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觉得他俩定是都有道理的。

&ep;&ep;岁岁闻言站起来,趴到祁遇耳边:“我想吃雪,坏阿娘不让。”

&ep;&ep;姿态是说悄悄话的姿态,可这孩子人小,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把祁遇耳朵炸得发蒙,也让一旁的周书禾听得清楚。

&ep;&ep;她扭头装作没听见,祁遇也佯作不知,小声说:“奴婢有办法,可以小殿下吃到雪,娘娘也不会生气。”

&ep;&ep;“真的!?”

&ep;&ep;“嗯,真的。”

&ep;&ep;祁遇又跟他说了些什么,孩子眉开眼笑,蹬着双腿似跑似跳似踉跄,大红色的袄子裹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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