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你现画的画?”花朝轻轻皱起眉头:“画什么了?”

&ep;&ep;杜誉微怔,半晌没有应她。

&ep;&ep;花朝索性继续问:“画送子观音了?还是门神灶神财神爷?”

&ep;&ep;杜誉继续沉默。

&ep;&ep;花朝看他这神色,无需他答案,心中已经了然。白日里的气早就消散了个干净。眼中忽然泛起一股酸意,为免他看出来,低头狠狠咬了一口那袜底酥,故意吧唧着嘴嚼地特别香。

&ep;&ep;又咧开一个甜甜的笑,将那酥送到他嘴边:“阿誉,你也尝一口!”

&ep;&ep;杜誉忙推拒:“不用我吃过晚饭了。”

&ep;&ep;“尝一口嘛,尝一口嘛!好东西不和人分享都不香了!”花朝撒娇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吃的不开心?”

&ep;&ep;杜誉无奈,只好低头在那酥饼上咬了一口。然而因为天黑,他没太看清,一下子咬到了她的手指上,好在还没来得及使劲,她已反应亦十分敏捷,将手指迅疾抽了回去。那软而滑的手指,像条小细蛇一般,在他唇边滑了个来回。

&ep;&ep;心头一簇小火苗,一下子窜了数尺高,直燎到他的喉咙口,燎的他喉咙口发干。

&ep;&ep;他浑身一僵,张了口,却半晌忘了再咬上去。

&ep;&ep;终是花朝忍不住催促:“书呆子!发什么呆呢,快吃啊!”

&ep;&ep;他才反应过来,低头在那酥饼小小咬了一口。

&ep;&ep;那一口小的只含几块酥皮的袜底酥,香气却在他齿间如烟火般炸开,浓烈繁复,仿佛有绚烂的色彩。

&ep;&ep;他都分不清,究竟是那酥饼的香气,还是她手指的香气。

&ep;&ep;花朝见他只是意思性地咬了一小口,明知他是为了留给自己,亦顾不得许多,大块朵颐起来。

&ep;&ep;嘴里大口嚼着那酥,忽然想起白日的事,一口酥还未来得及吞下去,便含含混混问:“你为何白天不让我卖那副画?”

&ep;&ep;杜誉沉默良久,方吞吞吐吐地说:“那画……画的是你,让一个外男买回去,挂在家中,成、成何体统?”

&ep;&ep;花朝怔了一瞬,心头浮上一丝暖意,眨巴着眼看着他,忽然恶作剧式地一笑,问:“可你亦是个外男,你画了我,还藏在匣中,这……就成体统了?”

&ep;&ep;“那、那不一样!”杜誉被她问得一懵,红着脸,慌张道。

&ep;&ep;“怎么不一样了?”花朝眼角绽开一丝笑,迎着他,问。

&ep;&ep;“我……”杜誉避开她明亮的目光,“我”了半天也“我”不出个所以然来,终于慌张一起身,吞吞吐吐道:“我、我厨下还有碗未洗,我去洗碗!”

&ep;&ep;说完未待她应,逃一般地出了门。

&ep;&ep;她未吃晚饭,就他一个破碗,值得他这样?

&ep;&ep;花朝毫不客气地在身后大笑出了声。

&ep;&ep;那事的后续是杜誉答应再替她重画一幅,然而他是画了,却还未来得及给她,她就走了。

&ep;&ep;花朝自回忆中醒过神来,仔细端详面前的画。确切的说,是一叠画,除了和旧日几乎相同的那幅,还有别的。画上皆是她,嬉笑怒骂,各种情态。

&ep;&ep;忍不住问:“怎么忽然想起画画了?”

&ep;&ep;杜誉道:“方才小厮替你抬的箱子不小心翻了,翻出…几幅画来……”他掩饰似地轻轻擦了下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好半晌,才挤出一句:“……我、我画的不比他差……你还是藏我的吧……”

&ep;&ep;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像不满,又像撒娇。

&ep;&ep;花朝一怔,立刻想到他说的那些画大概是天子昨晚送来的那些。他既看到了画,应该从落款便能看出是何人所作,现在这般表现……

&ep;&ep;花朝轻叹口气,在他臂弯处狠狠拧了一下:“幼稚!”

&ep;&ep;恰好这时婢女端着托盘过来,盘上托着那红艳艳的盖头,问:“大人,夫人,这礼还继续行完吗?”

&ep;&ep;花朝这才想起方才都因他那一出恶作剧,她盖头都是自己揭的。

&ep;&ep;礼自然是该行完的。于是自那托盘上取过盖头,正欲自己盖上,忽然想起什么,停了往头上覆的手,轻轻将那盖头在掌中掂了两掂,笑道:“这座宅子是原先的高平王府,本是我冯家的,你我在这办喜事,照说……应当是你入赘……”话落,不待他反应,已一踮脚,将那盖头覆到了他的头上。

&ep;&ep;杜誉冷不丁被她蒙住,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揭,却被她一把握住双手,厉声轻喝:“不许动!”

&ep;&ep;杜誉果然就不动了,乖落落垂着手,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羔羊。过了一会,听见她十分欢快地和婢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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