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天亮后,宿桑和程易和便被苗娘分开。今天的净羊仪式,他俩会由不同神父带领。

&ep;&ep;昨晚宿桑从谈话中得知,这里的天神祭过程和画外石碑所述是相同的。除此之外,宿桑还问到了白子身份,程易和果然认得白子,两人在画外遇上时才都如此镇定。

&ep;&ep;程易和说,他不确定宿桑是想问哪个人,但在七四楼,齐萱和齐蓉两姊妹都被称作白子。

&ep;&ep;程易和不懂宿桑怎么会问这些。宿桑说自己有点累,虽是成功打呼咙过去,但也发现自己不太能问出违反「十五岁宿桑」人设的问题。总之,依照祭礼内容,今天会进行净羊。

&ep;&ep;宿桑分到的神父名为盖比,是个打扮得体,慈眉善目的外国人。

&ep;&ep;据说,盖比有名义子就生活在七四楼。

&ep;&ep;宿桑现在大概知道七四楼是什么样的地方。披着育幼院外皮,实际上,这儿的孩子也不一定是无父无母。

&ep;&ep;七四楼,是垂涎愿望的人,用来培育幼羊和愿草的无法之地。

&ep;&ep;盖比进入七四楼时,身后还跟了年纪跟宿桑差不多大的男孩。

&ep;&ep;他一身漆黑装束,就连脸部也缠了头巾,只露出一双沁蓝双眼。那男孩一入门,和盖比低语两句,便悄无声息的往一楼房间退去,非常不起眼。

&ep;&ep;现在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他,多数人的视线,都落在苗娘身上。

&ep;&ep;苗娘身材好,宿桑昨晚见识过了。此刻,她身穿火红开衩长袍,热情欢迎盖比:「gaby!」

&ep;&ep;「ry!」盖比笑得开怀,伸手拥抱苗娘:「好久不见!」

&ep;&ep;玛丽?耳尖的宿桑抬头,原来玛丽是苗娘的英文名。

&ep;&ep;两人寒暄一阵后,盖比转过身来,眼底满是慈祥:「孩子们,我们等等就要开始净羊仪式。不需惊慌、不需害怕,在神眷顾下的羔羊,必将无忧无虑,远离疾病之苦,身强体壮。」

&ep;&ep;宿桑浅笑,他刚在逆十字面前淋了整晚雨,觉得这话实在讽刺。

&ep;&ep;身旁孩子安静聆听,宿桑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群人,发现他们都有些无精打采。

&ep;&ep;宿桑看着看着,就发现他这排队伍的后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ep;&ep;金发蓝眼,若非宿桑对他眼中锋芒太有印象,差点都要认不出这位才刚跟随神父进楼的男孩。

&ep;&ep;他胸前别着名牌,无姓,单一字:琼。

&ep;&ep;琼慵懒的靠在走廊围墙上,压根儿没在听盖比在前头嘮嘮叨叨些什么。他原先是在放空,宿桑的视线却让他猛地回神,朝队伍前排的宿桑露出了个灿烂笑容。

&ep;&ep;宿桑礼貌性报以微笑,转回头后的表情却不是那么好看。

&ep;&ep;琼的直觉太准了,令人发毛。

&ep;&ep;而且琼的态度??宿桑希望是错觉,他总感觉琼的视线里,藏有一种狂热的崇拜。

&ep;&ep;前头的盖比刚讲完心灵鸡汤,宿桑没有很认真听。大抵是神怜世人多苦难,心怀慈悲,遂以百愿草勉人怀抱希望一类的故事。但照宿桑理解,天神祭供奉的神,恐怕不是这么仁慈的存在。

&ep;&ep;盖比讲完,领着他们这群孩子上二楼到一个会议厅。里头有个环形长桌,每个位置上放有名牌、一个木製脸盆、一条毛巾和一罐密封的小瓶子。

&ep;&ep;宿桑依着名牌找到位置,琼正好坐自己隔壁。

&ep;&ep;这外国男孩兴奋的和宿桑打招呼,他翘着两脚椅,趴在椅背上晃呀晃的,笑靨迷人。

&ep;&ep;「宿桑!」琼开口,姿态放松,如在晒太阳的狼:「苗可人昨晚罚你?」

&ep;&ep;「嗯。」宿桑无声拉开椅子,坐下说:「也不是多稀奇的事。」

&ep;&ep;「那废物,哪来的资格罚你?」琼瞇起眼,他嗤了一声:「苗可人就是妄想许愿,又种不出草。七四楼都不知道已经埋多少尸骨,她对外还打着慈善育幼院的名目,看了就噁心。」

&ep;&ep;等待大家入座的时间,琼就这样自言自语了一阵。

&ep;&ep;「宿桑,我这次跟父亲出门,差点就回不来。」

&ep;&ep;「原来真的那么多人想要百愿草。但是,想许愿,怎么能不付出代价?」

&ep;&ep;「宿桑。」琼不知从哪翻出了个硬币,弹上空中高速旋转,又握回掌心:「人头还数字?」

&ep;&ep;宿桑想也不想:「人头。」

&ep;&ep;「人头朝上的话,我找机会把苗可人杀了,我们换个院长?」

&ep;&ep;宿桑皱起眉头,他能感觉琼不是在开玩笑:「你别乱来。」

&ep;&ep;「好吧。」琼像是玩具被没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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