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如此诡异的关係,她还是头一次听到。

&ep;&ep;听起来就像是同床异梦的夫妻,即便灵魂已经不在彼此身上,也要保留夫妻名份。

&ep;&ep;太荒唐了。

&ep;&ep;按常理来说,这样不堪的身份,一般人都无法接受才对,难道是因为周悟生算命算到头壳被命盘给转坏了?

&ep;&ep;「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许善若皱眉质问,话语一针见血。

&ep;&ep;周悟生嘴角一扯,视线投望前方的灰暗夜色,鼻腔里叹出了无奈的气息,缓声说:「你知道什么事最能绑住一个人选择的自由吗?」

&ep;&ep;她摇头,不太明白。

&ep;&ep;「情绪勒索。」言简意賅的四个字缓缓吐出,却能从中感受到他语气里的沉闷。

&ep;&ep;空气里,有一股沉甸甸的重量,彷彿带入所有鬱积已久的过往点滴,一瞬间化作了刀枪剑戟,全往许善若身上刺去,而她的心又被扯裂了。

&ep;&ep;「原来……」她的脸色佈满了凝重,口中的碎词,有所恍然。

&ep;&ep;感觉到她语气里的异常,周悟生收回了远方的目光,再瞧瞧她,总觉得读到了什么。

&ep;&ep;「你还好吗,想到什么事了?」他轻声问着,语带关切。

&ep;&ep;她滞愣着,半晌未语,心底一阵波涛起伏,当下无法收回被掀起的情绪。

&ep;&ep;周悟生右手轻拍了她肩膀,小声失笑道:「没事吧?我的故事有让你这么悲伤?」

&ep;&ep;她一顿,缩回了低落的情绪,清了喉间的卡涩感,准备发言。

&ep;&ep;只是她的神情犹如变频般的切换功能,只是这次变得像刺蝟。

&ep;&ep;「你的故事一点也不悲伤,我怎么看,都是因为你的纵容,才会让自己处在戴绿帽的名声下,我就想问,这样的身份让你很享受?很值得?」

&ep;&ep;话语中的犀利,如当头棒喝直接砸在周悟生的脑匣上。

&ep;&ep;他却没半点情绪,不生气,也不回嘴,显然有意慢慢的等她说完。

&ep;&ep;……

&ep;&ep;好吧,继续抨击。

&ep;&ep;尤其看到他那种任人宰割的态度,许善若直觉他就是欠抨。

&ep;&ep;看来今天不棒打算命师,她似乎对不起周家列祖列宗。

&ep;&ep;「周悟生,你女友在别的男人那里发浪,浑身都沾着那男人欢愉的汗液,一个转身,又来跟你勾搭,你喜欢这滋味吗?」许善若加重了嗓音,只为点醒他。

&ep;&ep;周悟生嘴角一扯,脸部肌肉一动也不动,只露出寧静的目光,继续接受她的抨击。

&ep;&ep;显然地,心如止水。

&ep;&ep;许善若见他情绪依旧闻风不动,甚至还老神在在的,心里莫名的诧喊:这人有病,还病得不轻!

&ep;&ep;「周悟生!你女友身上带着保险套跟别的男人翻云覆雨,你是不是喜欢当资源回收站,重复使用又觉得自己很讲究环保?」讲到她自己快要生气了。

&ep;&ep;不料,他依旧不为所动,静候开骂。

&ep;&ep;「周悟生!你女友心态有病,你心里怎么也跟着病了?」

&ep;&ep;「嗯。」

&ep;&ep;「周悟生!你还有没有廉耻、有没有尊严了?」

&ep;&ep;「嗯。」

&ep;&ep;「周悟生!你还是不是男人?」

&ep;&ep;「嗯。」

&ep;&ep;「周悟生!你……你……」许善若一整个喘呼呼的,嗓音也越来越激昂,一时想不到还有什么词可以来骂醒他的愚昧,「……难道你、你是同性恋吗?」

&ep;&ep;不料,周悟生噗嗤一笑。

&ep;&ep;看着她骂到气噗噗的样子,好像也挺有趣。

&ep;&ep;「口渴了吗?要不要喝水?」他似笑非笑的,一副预备让她歇口气,后续再接力下去。

&ep;&ep;许善若不可思议的望着他,这是她眼花所產生的错觉吗?

&ep;&ep;「我可以确定……你真的有病。」她大胆的下了这个诊断。

&ep;&ep;「当事者都不在意了,你却比当事者还在意这件事,这说明了什么?」他的眸光平静而深远,如此疏淡,彷彿对于陈年破事早就释怀了。

&ep;&ep;现在的他已然置身事外。

&ep;&ep;「说明什么……?」她皱眉思忖着,接着答:「说明你无所谓?」

&ep;&ep;他扯了扯嘴角,「不是。」

&ep;&ep;「那不然呢?」

&ep;&ep;「说明了你很善良。」他噎着笑,才吐露了这一句,貌似埋了什么深厚的大道理,结果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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