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刚刚就想讲这句话了?」男同学不意外,也没有反驳,「我知道我们需要沟通,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说出来就好,更何况,有些感受是很难说出来的。」

&ep;&ep;薛祐竹眨巴眨巴眼睛,似懂非懂的模样,男同学也没有再多说,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下次上课见,很好奇你的故事。」

&ep;&ep;某天下课后薛祐竹压了压抽疼的太阳穴,去敲了教授的办公室门,他对自我能力的限制感到心慌,强烈的自我怀疑让她无法安心的学习。

&ep;&ep;她连自己的说服,怎么有能力让个案信服呢?

&ep;&ep;「祐竹,老师懂你说的,但是每个人都只会有一种人生不是吗?并不是经歷过所有样态的家庭背景和生命歷程才有办法做好諮商师?那需要多少时间?最重要的是,根本不可能得对吧?」

&ep;&ep;薛祐竹艰难的点点头,看着老师眼里的温柔和鼓励,道理她是懂得,但不知道如何前进,只是一场课堂的演练就让他被打即得七零八落。

&ep;&ep;「不管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环境,每一份经验,不管伤心的痛苦、骄傲的幸福的,都可以成为你的养分和支撑,珍惜好的,面对难受的,终究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所以第一堂都说自我了解和自我照顾的重要性不是吗?」

&ep;&ep;「但是,像我这样、相比来说,我生长的家庭真的太好了??我没有那个痛苦和压迫,每次听见其他同学分享自己在家里面压力,我发现我真的、我真的一些小吵小闹,都非常幼稚,感觉说出口都是一种炫耀,或是会被说不知足??这样的我、连我的怀疑自己可不可以好好理解对方,怎么让个案觉得安心、让个案相信?」

&ep;&ep;「老师很高兴听到你说你是在一个幸福的家里长大,但是真的都会没有争吵或烦恼吗?不是的对吧?」

&ep;&ep;「但是那些,在别人的压力面前,显得太微小、太薄弱了。」

&ep;&ep;她不想成为别人口中的小题大作。

&ep;&ep;老师故作困惑的歪过头,「有哪个课本上面定义什么样的家庭状况或问题是小事吗?告诉老师,老师写信去投诉。」

&ep;&ep;原本皱得死紧的眉毛立刻松了,薛祐竹忍不住笑出来,老师总有办法让困难迎刃而解,或许并非只有她遇到这样的瓶颈。

&ep;&ep;深怕自己能力不足,无法同理个案的伤与痛,无法听出他的情绪与无法解读出他的求救,儘管她非常明白,她一定不可能接住所有人的坠落,只是,她不希望是自己的无知与侷限,成为另一把刀,将个案再次伤害一次。

&ep;&ep;「但是你想累积自己的经验,甚至是扩展自己的视野,是很好的事,老师这里可以推荐几本书给你,啊对,还有一个计画,今年是第一次举办,本来系上要办一场说明会鼓励同学参加,但先把资讯透露给你也是可以的。」

&ep;&ep;薛祐竹心神一凛,总觉得是很要命的活动计画,而且,这还是第一届,毫无歷史可借鑑的头一回,额头默默沁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