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直到改革开放后,任达云听说,到处都在实行什么分田到户,什么承包责任制,农民有田有地当家作主,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好。

&ep;&ep;而他们现在,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又听说家里生活条件变好了,已经好几年没回家的他,心里便想家、想父母了。

&ep;&ep;眼看还差几天就要过新年了,任达云痛定思痛,下定决心,硬着头皮也要带覃带玲回家蹭饭,顺便改过自新,毕竟落叶总得归根。

&ep;&ep;任达云这一路,带着还有点傻气的覃带玲,几经波折,先是回到了县城,但他看着只知道傻笑的覃带玲,可不敢先回她家。

&ep;&ep;加上他们两人自从丢了女儿后,覃带玲就变傻了,不但不能去挣钱,还要花钱治病,根本没钱买衣服。

&ep;&ep;如今一路奔波、舟车劳顿,两人都是衣衫褴褛的,覃带玲也早就不是昔日那个,曾经嚣张嚷嚷要分家的人。

&ep;&ep;他们进村时,到处炊烟袅袅的,家家户户已经在家开始做饭了,几乎没人看到他们。

&ep;&ep;任达云留意看到,村里多了好些新房子,心想村民的生活果然变好了!他拉着显得有点胆怯的覃带玲,快步的往家里赶。

&ep;&ep;快走到自家门口时,还看到原先他们菜地的地方,居然建了一间很漂亮的红砖房子。

&ep;&ep;他并不知道这是农小妹建的新家,继续走向原来的泥砖房子。

&ep;&ep;门口那里显得比较脏,好像好些天没人打扫一样,他先是愣了愣。

&ep;&ep;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推开了院子的木门。然后看到天井里面,养着好些不大不小的鸡,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正在喂鸡。

&ep;&ep;这个女孩是任茵茵,她抬头看到两个穿着比较破烂,又灰头耷脸的男女,吃了一大惊,还以为他们是哪里来的乞丐。

&ep;&ep;最近这两年,时不时会有乞丐进到村子来,挨家挨户的向他们乞米。据说是因为他们的家乡闹干旱,稻田没收成之故。

&ep;&ep;任茵茵并不觉得害怕,抬起头来问他们,“欸,你们是想乞米的吗?我这里并没有米哦!你们要去我的新家才有米给!”

&ep;&ep;任达云呆呆的看着她,“新家?你是指原先菜地那边的新房子吗?怪不得我看着这里,好像很久没人住了似的!你是茵茵吧?”

&ep;&ep;任茵茵歪着脑袋又打量他几眼,确定从没见过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是谁?我好像并没见过你呀!”

&ep;&ep;她想了两秒后,突然惊喜地问道:“难道你是流强叔叔?”

&ep;&ep;任达云勉强地笑了笑,“我不是流强叔叔,我是你达云叔叔,你的亲叔叔,你知道我吗?”

&ep;&ep;任茵茵听后又惊又喜,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跟在他后面,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又显得有点傻里傻气的女人。

&ep;&ep;“你就是我小叔?!你真的是我的小叔吗?那她就是我的小婶了?你们怎么……怎么这么狼狈?是不是被别人抢劫了?!”

&ep;&ep;“咳!先别说我们的事了,我想见我阿妈他们,他们……人呢?”

&ep;&ep;“走走走!他们当然是都在新家那边啦!就是原来的菜地那边,我带你们过去!”任茵茵连忙放下手中的盘子,开心地走在前面带路。

&ep;&ep;这时王春杏正好从新家那头走过来,家里的山草烧完了,她想来柴草棚取一些回去用。

&ep;&ep;任达云和任茵茵已经聊熟了,她也相信了他就是她的小叔。一看到王春杏,任茵茵立马就往前跑了过去。

&ep;&ep;“阿奶!阿奶!这个男人说是我的小叔!他还知道我的名字,你快看看是不是他!”

&ep;&ep;王春杏一听这话,顿时就愣了,“你说啥?!你小叔他回来了?!”

&ep;&ep;她的眼睛赶紧往前寻找,一下就看到不远处的男人,以及他身后的女人。他们,可不正是任达云和覃带玲又是谁?

&ep;&ep;她定定地看了他们好几秒,看到他们人不人、鬼不鬼的,又想到任父死时,他们都没回来送终,顿时悲从中来,老泪纵横。

&ep;&ep;任达云乍一看到母亲,觉得她比以前老了不少!又想到自己一无所有,顿时低着头停下了脚步,哪还有脸再往前走半步?

&ep;&ep;任茵茵看着他们都僵持不前,便悄悄地站在旁边,她可不敢多嘴。

&ep;&ep;好一会后,王春杏便加快脚步上前,她的脸上并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而是一脸的怒容指着他。

&ep;&ep;“你……你这个不肖子!你给我跪下!就在这里给我跪下!”

&ep;&ep;任达云还以为,母亲是在生他当年偷了钱,然后不辞而别的气,忙涎着脸上前几步笑道:“阿妈,您别生气了,我知道自己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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