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不在这里、若是离开了魔道回到谢轻寒身边……

&ep;&ep;温纯的手指凉透了,只觉得脖颈间攥着一只手掐着他不能喘息,他快步奔入火光中。

&ep;&ep;他绝不要放过谢棠,如果放过她……他重生成为魔帝又有什么意义?他重生就是为了报复她、抓住她,让她记起来,让她后悔。

&ep;&ep;地上流满了殷红的血和残肢,他踩在鲜血中一路往前往前,烈火吞吐烧在他身侧,他当真如扑火的飞蛾,走进去——

&ep;&ep;终于他在火光中看见了那一袭白衣。

&ep;&ep;谢棠站在尸山血海里,鞋子和裙摆全被血浸透,她手里握着那把紫光凛凛的剑,身侧是火光,头顶是一轮皎洁的明月,低头在看着脚边的池子。

&ep;&ep;她像一副杀戮画中降世的神女,像一个梦。

&ep;&ep;温纯在看到她的瞬间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空掉的胸口里重新“突突”跳动起来,他盯着她不敢眨眼,朝她一步步走过去。

&ep;&ep;那么多的愤怒和恨意交织着,他真该将那项圈套在她脖颈上,让她成为他的奴隶,永生永世不能离开他……

&ep;&ep;她忽然转过头来看向了他,白皙的脸上挂着殷红的血。

&ep;&ep;是她的血吗?

&ep;&ep;温纯顿在她的眼前,怔怔的看着她的脸颊,她受伤了?

&ep;&ep;她在一轮月下对他笑了,妙瞬流转。

&ep;&ep;温纯心中激荡着,火光、血色、明月与她,交织成一场惊心动魄的梦。

&ep;&ep;她对他说:“你瞧,他们也知道怕。”

&ep;&ep;温纯顺着她的剑尖看下去,只见满是血水的池子里无数的黑蛇窜动在吃着几具尸体,每一个都惊恐的睁大了双眼。

&ep;&ep;那是……温逐日的手下,当年就是他们杀入的谢家,他们也曾欺负过谢棠。

&ep;&ep;这些魔修全是死于谢棠剑下。

&ep;&ep;他再抬起头看谢棠,她被风吹起的黑发白衣,像快要羽化的仙人。

&ep;&ep;忽然想起她和他说过的话——“不要惹我生气,我还能陪你玩玩。”

&ep;&ep;她可以凭空消失,可以一人血洗祭司殿,可以召来天雷地火、金翅神鸟……他却以为一个鸟笼就可以囚住她。

&ep;&ep;他抓得住她吗?留得住她吗?

&ep;&ep;可笑的是,他在这一刻望着她竟在为她心碎,当初的家破人亡、魔道五年里她吃的苦、受的欺负那么那么多,她今夜站在这里会难过吗?

&ep;&ep;魔道五年他曾离她那么近,她把他当成唯一的朋友,每天她会躲在窗户下等着他,她会和他说:你今天比昨天晚了一点点,但我还是很高兴,知道你会来我从早上就开始高兴。

&ep;&ep;他站在这个地方,会难过。

&ep;&ep;“走吧。”她收起剑往火光外走。

&ep;&ep;温纯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死死扣着,“你要去哪?”

&ep;&ep;他抓紧她,她却没有挣扎,回头对他说:“回我的笼子里。”

&ep;&ep;那语气里轻蔑讥讽,字字在嘲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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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可是她竟真跟着他回了修罗殿,她甚至自己走进圣女寝殿之中,看着满地赤金鸟笼的碎片坐到了不远处的榻上,对他说:“我的鞋子和衣服全脏了。”

&ep;&ep;昏暗的寝殿中没有亮灯,温纯就站在殿门口看着她双眼闪烁如星辰,望着他说:“我要沐浴更衣,衣服要新的,不要旁人穿过的。”

&ep;&ep;这一刻她又像个颐指气扬的小姑娘,与火光中握剑的她判若两人。

&ep;&ep;温纯心中没有一点火气了,抬抬手吩咐人打水备衣。

&ep;&ep;很快温水和新衣就都送了进来,他没让婢女进来服饰她,他不想任何人接近她,也不想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ep;&ep;昏暗中,温纯亲自上前,拧了帕子站在她面前弯下腰,轻轻擦了擦她脸上的血迹。

&ep;&ep;她竟没有躲开。

&ep;&ep;这让温纯

&ep;&ep;生出一些意外和愈发的小心,怕她突然不高兴了躲开,他手指很轻很轻,擦掉那一道血迹发现不是她的血才松了眉头。

&ep;&ep;她没有受伤。

&ep;&ep;他替她擦干净一张脸,将帕子丢回了浴桶里,刚要开口让她去沐浴,她对他抬了抬脚。

&ep;&ep;沾满血污的鞋子踩在他的袍子上,挑挑下巴,示意他蹲下说:“太脏了,我不想碰到他们的血。”

&ep;&ep;温纯看着她的眼,她似乎心情不错的在对他笑。

&ep;&ep;她高兴了,就会陪他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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