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宁大谷夫妇俩鬼鬼祟祟回家,锁上正房门,赵小芝宝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药粉包,用气声问:“当家的,这该放哪?”

&ep;&ep;宁大谷:“你没听荣儿说么?放水缸里,他带回来的男人那么精,一并药翻了才好办事。”

&ep;&ep;趁着夜色夫妇俩把一整包药粉撒进了水缸中,又往里挑了几担水才罢休。

&ep;&ep;“往年哪用得着我们挑水,娘的。”宁大谷气喘吁吁地抱怨,被自家婆娘推搡着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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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作者有话要说:

&ep;&ep;最初的张生华:你这脾气,还非得是弱势一些的男子方能配你。

&ep;&ep;后来。

&ep;&ep;张生华(欲哭无泪):原来我才是最弱的……

&ep;&ep;第6章

&ep;&ep;宁长风回来时约莫亥时了,月亮挂在村口那株柳树梢上,宁长风便借着月色打了水煎上药,容衍精神头好了些,敞着门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ep;&ep;这人收起他满身的刺时显得十分和煦无害,天南海北都能聊上一聊。

&ep;&ep;只要他想,能让任何人对他放下防备。

&ep;&ep;药已煎好,容衍端着黑乎乎的药汁一饮而尽,苦味顺着喉管一路往上窜,他勉力压下,刚要说句多谢,手里的药碗被端走,转而塞进一个牛皮小纸碗。

&ep;&ep;“糖水,甜嘴的。”宁长风言简意赅地说,转身去洗碗了。

&ep;&ep;容衍端着手里澄黄透亮的小碗,难得怔了怔。

&ep;&ep;良久,他唇角上扬,露出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映着窗外的月光,尤其和润。

&ep;&ep;在贫苦人家一点点糖都是奢侈品,何况是这么一碗用雪梨熬出来的糖水,容衍只抿了一小口便放在桌边,想着等宁长风回来叫他也尝一尝……等着等着就睡过去了。

&ep;&ep;宁长风照例冲完澡,顺手舀了一勺缸里的水喝,再进屋时容衍已经睡着了,小桌上放着糖水碗,只喝了一小半。

&ep;&ep;他对吃食不甚上心,只以为容衍没喝完,便拿个粗瓷碗扣住不让蚂蚁进去,便取下猎刀和弓箭,准备上山查看一下陷阱。过几日就要把这一大一小接上山,得多屯点食物。

&ep;&ep;岂料刚走出院子门,一阵困意袭来,他不及反应,直接昏倒在地。

&ep;&ep;“倒了倒了,当家的快去叫那抬轿的。”宁大谷连同赵老爷叫来的几个家丁七手八脚将人抬上轿子,趁夜着急忙慌往赵家村赶去。

&ep;&ep;……

&ep;&ep;大红喜烛高高燃烧。

&ep;&ep;宁长风醒来时,外面天色还是黑的,室内却被红烛照得一片通明。

&ep;&ep;这是一间厢房,他被五花大绑扔在雕花的大床上,浑身乏力,床边坐着一个瘦小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根驯马的鞭子,身体时不时不自然地抖动一下。

&ep;&ep;“媳妇儿,脱,脱衣服。”瘦小男人用马鞭指着他,嘴歪眼斜,话都说不利落。

&ep;&ep;宁长风狠狠皱了下眉。

&ep;&ep;这人他是听说过的。

&ep;&ep;与他们只相隔了一条河的赵家村有个大地主,家中有个自小便中过风的面瘫儿子,赵老爷接连替他娶了不下十房媳妇,均在成亲后不久暴毙……原来是个变态。

&ep;&ep;他那天杀的养父母!

&ep;&ep;思及此,宁长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余光一转,就见卧房外人影幢幢,应当守着不少家丁。

&ep;&ep;见他不说话,男人一马鞭就挥了下来!

&ep;&ep;……

&ep;&ep;次日,容衍从混沌中被摇醒,景泰蓝正抱着他痛哭:“阿父你快醒醒,你可别死了呜呜呜——”

&ep;&ep;“唔——”他睁开眼,头痛欲裂。

&ep;&ep;“我睡了多久?”

&ep;&ep;“已经快晌午了。”景泰蓝抽抽噎噎地答,又说道:“我怎么叫你都不醒,那两个坏人把恩人抓去成亲了,还说要把我们送到官府重新发卖——”

&ep;&ep;容衍:“晌午?”

&ep;&ep;他混沌的神思陡然清醒,他素来警觉,绝无可能一觉睡到晌午。

&ep;&ep;“你方才说那两人把他抓去做什么了?”他欠身问道。

&ep;&ep;景泰蓝:“早上我去缸里舀水喝,那个凶婆婆就吓唬我,说恩人已经嫁作人妇,如今生米都煮成了熟饭,看还有谁护着我们……”

&ep;&ep;容衍脑内一炸:“不可能,昨日他还说要带我们上山,怎会突然嫁人——”

&ep;&ep;“你可知他嫁到哪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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