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章家的人收到的消息匆匆赶来,赫景洲自觉没有立场留下来,这才回酒店里等消息。

&ep;&ep;江秘书神色匆忙地推门进来,“赫总,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太太已经醒了,人已经转移到普通病房了。坏消息是,章少昨天夜里已经走了。”

&ep;&ep;赫景洲心跳生生漏了半拍,漆黑的眸底浪潮翻译,“章泽……走了?”

&ep;&ep;他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不死心地想要再次确认。

&ep;&ep;骨髓匹配者已经找到,章泽为什么不再等等?赫景洲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连自我救赎的机会都不给他一次?

&ep;&ep;章若楠现在一定恨死他了!

&ep;&ep;江秘书神色凝重,“章家已经决定将章少的尸体带回梧城。他们包了机,即刻就要动身!”

&ep;&ep;死在异乡,灵魂也会漂泊在外,是无法得到救赎的。中国人讲究落叶归根,章家不计成本也要将章泽的尸体带回去。

&ep;&ep;赫景洲立马就坐不住了,“走,我们也回去!”

&ep;&ep;江秘书赶紧跟上他的脚步,“赫总,我刚刚回来的路上已经订好了机票,说不定能赶在他们之前回到梧城。”

&ep;&ep;赫景洲片刻不敢耽搁,急匆匆往机场赶去。

&ep;&ep;……葬礼那天,也是阴雨连连的天气,光秃秃的树梢上停满了整群的乌鸦,不时发出凄厉的悲鸣。

&ep;&ep;呼啸而来的火葬车把章泽的尸体带走了,也带走了章家人的希望。

&ep;&ep;赫景洲前来出席葬礼,却被挡在外面,远远看见火葬车呼啸而去。

&ep;&ep;负责守卫的人见了他如临大敌,“赫先生,章小姐已经交代过了,你不能出席葬礼!”

&ep;&ep;赫景洲早就猜到会有这样的结局,所以提前做了准备。他想去的地方,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

&ep;&ep;章若楠颓坐在地上,整个人仿佛行尸走肉一般,失魂落魄地看着火车车远去的方向。

&ep;&ep;赫景洲撑着一把伞朝她出去,替她遮挡住头顶的风,“阿楠,你刚做完手术,身体还会痊愈,不宜这样劳神伤力。”

&ep;&ep;章若楠看着西装革履的赫景洲,他的裤腿上沾染了泥垢,依旧给人高不可攀的模样。

&ep;&ep;看着他神情肃穆的样子,她忽然就笑了,“章泽走了,如你所愿!”

&ep;&ep;赫景洲听着他阴阳怪调的话语,眉梢一下子蹙紧,“抱歉!这样的结果我也是始料未及。我已经给章泽找好了可以捐献骨髓的人,没想到还是来不及……”

&ep;&ep;章若楠纤瘦的身影在雨中颤抖不停,仿佛随时会被风吹倒,“章泽已经死了,说抱歉有什么用?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救他,所以没必要在这里假惺惺!”

&ep;&ep;他出现在葬礼上,都玷污了他脚下的这片土地。

&ep;&ep;赫景洲修长的手指捏紧了伞柄,指节用力到泛白,“当初在姥姥姥爷的葬礼上,你也是跟你一样的心情。所有的解释都听不进去,觉得所有的人心都带着恶意。”

&ep;&ep;她这一刻的痛,他能感同身受。

&ep;&ep;章若楠打掉他的伞,雨水混着泪水一起滑落下来,“可是我终究没你狠。你拒绝让我出席葬礼,当着众目睽睽的面让我下跪,变相告诉所有人,我就是杀人凶手!我在雨里跪了一天一夜,跪得双腿都差点废了。你说我咎由自取,嘲笑我罪有应得,骂我活该受罪!一幕的一幕,我都记在心里。”

&ep;&ep;“你让苏语桐那个罪恶的元凶操持了整个葬礼,把我这个名义上的赫太太阻挡在外,沦为笑柄。这些,你没忘吧?”

&ep;&ep;赫景洲弯腰要将她扶起来,唇线几乎拧成一条直线,“我理解你心情悲痛,所以口不择言。章泽虽然不是我直接害死的,但他的死我也难辞其咎。我们这样互相亏欠着,互相折磨着,就是你想看到的结局吗?”

&ep;&ep;章若楠笑得眼睛都疼了,连心也跟着疼了,“口不择言?我有冤枉她吗?我什么时候冤枉过她?为什么不肯承认你在偏袒她?包庇她?”

&ep;&ep;赫景洲挺拔的身影犹如黑色雕塑,周围笼罩着阴郁的气息,“阿楠,我也希望你不是杀人凶手,但是所有的罪证都指向你,我不得不相信!”

&ep;&ep;章若楠眸光犀利如同利刃,将人的伪装一层层剥落,“赫景洲,你不愿相信苏语桐是害死姥姥姥爷的元凶,是因为你不敢面对自己一直信仰的光明,其实是一切黑暗的根源!”

&ep;&ep;赫景洲感觉就像被人撕去了重重的伪装,心事无所遁形。他怕真相章若楠所说的,那么他承担的后果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弥补的。

&ep;&ep;他不敢继续往下想,“今天是章泽的葬礼,就让我送他最后一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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