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时候徐珮笙醒来,在黑暗里特别敏锐的听觉,让她注意到水滴不停滴下的声音。

&ep;&ep;很有规律的节奏,好像在倒数着她的死亡时间。

&ep;&ep;身边的影子来来回回晃动,透过唯一门缝的亮光勉强在视线里出现。

&ep;&ep;徐珮笙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只剩下脑袋里的期望,不要在这里就死去。

&ep;&ep;半晌,她听见刺她一刀男人的声音,他正在讲电话。

&ep;&ep;他不知道是答应对方什么事,就只听他说,「李总,我会一切小心的。」

&ep;&ep;小心,杀她后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ep;&ep;「徐珮笙,听见我说话吗?」男人轻轻抬起徐珮笙的下巴,让她半闭着的眼睛对着他的脸。

&ep;&ep;徐珮笙没有回话。

&ep;&ep;「你不趁现在交代遗言,等一下就没机会了。」男人的耐心很快就消失,他对徐珮笙的每个动作都粗鲁好几分。

&ep;&ep;徐珮笙虚弱地张开嘴,「你确定要杀了我?这样罪过只会在你身上,而李总还会好好生活着。」她顿了顿,「你没必要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吧?」

&ep;&ep;她刚才观察这么久,发现男人和李总之间存在着不信任,以及责任的推卸。

&ep;&ep;他大概是知道,李总会让他背黑锅,而自己逃得远远的。

&ep;&ep;「这刀是他的,上面没有我的指纹。」男人很快地笑起来,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摩挲着徐珮笙的脸。

&ep;&ep;这样的助理关係,恐怕几下子就能拆散。

&ep;&ep;徐珮笙暗自在心里算了算,「如果他想把责任归咎在你身上,恐怕不是偽造指纹就能解决的。」

&ep;&ep;「徐珮笙,你别挑拨是非。」男人冷笑几声,尖锐的刀子划开,「唰」一声扬起一些灰尘。

&ep;&ep;他很清楚,整个犯案现场只有他一人来过,想栽赃给谁都没用。

&ep;&ep;徐珮笙悄悄移动被绑住的右手,在骯脏的地板游移一回儿,差了一点点就能触碰到自己的口袋。

&ep;&ep;她记得那里是有一把小刀的,她每次来体育馆都带着,以备不急之需,那刀肯定比男人手中的还要更锐利。

&ep;&ep;「我只是担心你而已,你没必要为李总这样,他犯罪了,就应该由他自己负责。」

&ep;&ep;徐珮笙完全站在他的立场,让他不由得心头一紧。

&ep;&ep;回忆带着他走到坐牢的那段日子里,每天被欺负、被打,嘲笑的声音不间断,都是在嘲笑他为别人做事,完全没了自己的主见。

&ep;&ep;现在他也一样在为别人做事,重蹈覆辙。

&ep;&ep;徐珮笙成功在他心上埋下犹豫的种子,她要让他渐渐走向过去的阴影,最终忘记杀人的任务。

&ep;&ep;学习心理的另一好处,或许就是在这里。

&ep;&ep;「我现在不杀你,我大概也会被他杀死吧?」男人叹一口气,放开抵着徐珮笙身体的左手,扯着衣服站好。

&ep;&ep;徐珮笙在这几秒移动身子,取出藏在口袋的小刀。

&ep;&ep;她十分规律地一点一点割断绑在手上的绳子,很快,她只剩下双脚被固定。

&ep;&ep;「李总会坐牢的,他伤害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会安然无事?」徐珮笙安慰着眼前的男人,口气放软,十分让人心动。

&ep;&ep;男人感觉到某种情绪蠢蠢欲动,他控制不了一切的走向,曾经的怨怒一触即发。

&ep;&ep;「他会不把我供出来吗?不可能,他不可能!」他用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喊着,徐珮笙在他过大的声音里,偷偷将小刀挪到脚边。

&ep;&ep;她没想过自己能用脚夹着刀解开被绑住的绳子,让她回归自由。

&ep;&ep;整个地下室传来他吼叫的回音,接着一片死寂。

&ep;&ep;「你能少一个罪刑,不好吗?」徐珮笙眼神飘向远方暗门,观察很久,发现那门没有关紧。

&ep;&ep;就像上次她闯入一样,那个门不曾被人动过。

&ep;&ep;徐珮笙害怕的,大概是受伤的自己没有能力逃跑到外头,或在大马路上,没有一个人停下来救她。

&ep;&ep;「徐珮笙,如果我不杀你,我也一样有罪的,因为我拿刀刺伤你了。」懊恼和犹豫感排山倒海袭向他,他进入天人交战时刻。

&ep;&ep;杀与不杀,他都完了。

&ep;&ep;跟上李总的时候就完了,他还一度以为是幸运之事。

&ep;&ep;「我不说出去,没有人会知道。」徐珮笙笑了笑,黑暗里男人看见她虚弱而勾起的嘴角,没有半点奸诈狡猾。

&ep;&ep;「你确定?」男人俯身靠近她的脸,薄薄的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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