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杞越神情恍惚,却又很快抓到他话里的重点:“凝光?”

&ep;&ep;身后的凝光身子微颤,不知是情绪太激动还是如何,枫璟安暗自握紧他的手,转而对杞越解释道:“凝光是我养的活尸。”

&ep;&ep;杞越再度惊讶:“……活尸?”

&ep;&ep;枫璟安颔首:“魂魄存留于尸体中的……活尸。”

&ep;&ep;杞越瞳孔骤然一缩,几个箭步冲上前,不管不顾一把抓住凝光的手,温厚的手掌,触碰到那冰凉的手指,当即便被吓得手一甩。

&ep;&ep;冰冷的手,显然不是活人该有的,但是一惊一吓过后,杞越仍旧固执的握住他的手。

&ep;&ep;凝光目视前方,岿然不动,下一刻,只见他轻轻抽出手,如同对待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冷漠至极,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屑于给予。

&ep;&ep;“阿川……”杞越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神色中带上几分惶然的慌乱,眼底划过一抹受伤之色。

&ep;&ep;凝光外表看似冷静,实则内心情绪早已失控,察觉到他浑身发颤,枫璟安再次将他护在身后,面对眼前这九五至尊也是毫不畏惧。

&ep;&ep;“阿川,我知道你怪我什么,但事情绝非你看到的那样,给我一个机会解释,在你生前我没能保护好你,甚至还不信任你,只因我也是被人设计的那一个!”

&ep;&ep;一番激烈之词,似乎触及到了凝光心底某根弦,眼底的薄冰渐渐有破裂之势,缓缓扭转脑袋看向他。

&ep;&ep;“……跟我来。”杞越向他伸出手。

&ep;&ep;凝光定定看着他,死白的眸子中虽没有情绪流转,一双好看的眉毛却轻轻蹙起,冰冷的手掌,缓缓抬起。

&ep;&ep;枫璟安拧眉一把抓过他的手,将那冰冷如玉的手攥进掌心,看向杞越:“皇上只管带路便是,我养的尸体,还是由我带着比较好。”

&ep;&ep;不知怎的,方才凝光要与他贴近时,枫璟安心中竟凭空生起一丝不悦。至于为何不悦,却是不自知。

&ep;&ep;……

&ep;&ep;皇宫,地牢。

&ep;&ep;依旧阴暗而潮湿,这里低温极低,冷的人直发颤,枫璟安攥着那只冰冷的手,却不知为何不想松开半点。

&ep;&ep;一路跟随在后头,路过一间间阴暗的牢房,看到里面一个个狼狈颓然的罪犯,直到来到最深处的一间牢房。

&ep;&ep;杞越瞥了一眼旁边的狱卒,冷声:“把牢门打开。”

&ep;&ep;“是。”狱卒丝毫不敢犹豫,连忙掏出钥匙上前将牢门锁打开。

&ep;&ep;沉重的锁被卸下,随着木制的牢门被打开,牢里面窝在角落的男人缓缓抬起脑袋,他的身上的狱服比起之前更加破烂脏乱了,再一看,他的身体上遍布伤痕,有鞭痕,也有灼烧的痕迹,显然在不久前受过苦刑折磨。

&ep;&ep;意识到有人到来,男人缓缓抬起脑袋,一头杂乱的头发下,只露出半张灰溜溜的脸,仔细一看他露出来的五官和面庞轮廓,居然与杞越有几分相似。

&ep;&ep;杞越冷眼看他:“你看这是谁。”

&ep;&ep;语罢,他往旁边走出几步,露出身后凝光的身影。

&ep;&ep;单薄而惨白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地牢昏暗的光线下,男人慵懒的抬起眼皮,随意看了一眼……然后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ep;&ep;情绪波动过大,他噌的一下站起身,双眼瞪大直盯着牢房外面的身影,眼底满是不可思议的光芒。

&ep;&ep;这道身影,纵使是挫骨扬灰他也能认出来,借着地牢里面昏黄的烛光,他得以看清楚对方惨白的脸庞,以及那一双……没有瞳仁的死目!

&ep;&ep;当即便被惊吓的后退一步坐回地上,心中有千般的不敢置信,还有万般的惊恐,无奈说不出话,不然一定会被惊的口不择言起来。

&ep;&ep;枫璟安一头雾水,不明白眼前这又是哪一出,越发握紧了凝光的手,低声问他:“面前这人你认识?”

&ep;&ep;眼前的男人衣衫褴褛,形象邋遢,根本看不清相貌,凝光缓缓摇了摇头。

&ep;&ep;杞越沉声:“他是江绝。”

&ep;&ep;江绝这两个字一说出来,凝光不禁再次将目光投向里面的男人,认真打量起他。

&ep;&ep;片刻后,他又看向枫璟安,后者沉吟了一会儿,缓缓看向杞越:“凝光问你,他为何会在这牢中?”

&ep;&ep;听到他的话,杞越顿时眉间染上几分仇恨之色,愁容满面,有心而无力的丧气道:“阿川,我有许多事想对你说,我想告诉你真相,我想为自己辩解,可凭我一人之口,实在不知该如何讲述那复杂之事。”

&ep;&ep;“复杂之事?”枫璟安不禁朝他投去疑惑的目光:“何等复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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