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你不觉得以我们的关係,这样一起出游很奇怪吗?」

&ep;&ep;在员工旅游的前一天,民俊义正言辞的说:「你也没告诉编辑我是男的,到时候有人问起,你不是会觉得很困扰吗?」

&ep;&ep;「我会说你是我弟。」我一边思索行李要带什么,一边回答。

&ep;&ep;「但我年纪比你大。」

&ep;&ep;「你不用担心,明天也不会有人跟我搭话,一直待在旅馆房间里就没问题了。」我说:「而且放你一个人在家里也没有工作,你在这里也没有生活圈,是能做什么?」

&ep;&ep;民俊皱了皱眉,他思索一会,说:「我要来看《北斗神拳》?」

&ep;&ep;「回答你刚刚的问题,如果你觉得很奇怪的话,当初就不应该来应徵。」我说,一边试图把衣服塞进包包里,在全部的东西都像火山爆发一样炸开来后,我放弃带上外套,只放了换洗衣物:

&ep;&ep;「啊,要我借你包包吗?」

&ep;&ep;「我可以用画袋装。」

&ep;&ep;民俊似乎妥协了,他和我一起在客厅整理行李,但说是整理,他也几乎没有要带的东西的,所以之后就变成民俊看着我动作。

&ep;&ep;我悄悄瞥了眼对方,他刚刮过鬍子,空气中好像有种淡淡的薄荷味。

&ep;&ep;有一瞬间,我想要开口叫他的名字。因为感觉好像下一秒,民俊他就会消失不见。

&ep;&ep;或许是察觉到我的想法,他看过来,然后问:「你后悔让我来当助手了?」

&ep;&ep;「我没有后悔。」我低声说,我抓着包包的背带,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感觉每个字都酸酸的:「我只是不觉得,你怎么可能说原谅就真的原谅。」

&ep;&ep;「或许吧。」民俊也乾脆地承认,他皱起眉头,说:「但是你也接纳我了,就像当初说的,这不就可以扯平了吗?」

&ep;&ep;「扯平。」我重复一次,因为这个字听上去非常官腔,不带有一丝情绪。

&ep;&ep;「至少现在我们都还相安无事。」他说。

&ep;&ep;「那真是太好了啊。」我说,但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这么认为。

&ep;&ep;而员工旅游——

&ep;&ep;要去泡温泉。

&ep;&ep;在去银行领钱时,我正在不停思索现在正是艳阳高照,甚至可以把人烤乾的时期,公司同僚竟然会相约去泡汤,简直丧心病狂。

&ep;&ep;而且更重要的是,旅游的地点在台北坐捷运就到得了,丝毫没有任何一点要去旅游的感觉。当我和民俊乘上捷运时,我相信我的表情大概就和死鱼一样。

&ep;&ep;为了要挤出空档旅游,我们就必须先把进度提前完成,我甚至两天没有睡觉,整理行李的当天差点在厕所里晕过去。后来吃了安眠药,在民俊的劝说下好不容易睡了一下,接着隔天早上又爬起来去搭捷运。

&ep;&ep;「你穿便利商店卖的t恤不会觉得毛毛躁躁的吗?」车厢在行进过程中缓慢地摇曳,我的背靠在座椅上,低声的说。

&ep;&ep;车厢内没有多少乘客,大部分都零零散散的散落在各个角落,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朦胧的表情。

&ep;&ep;阳光洒进车厢内,坐在旁边的民俊目不转睛看着窗外的风景。他说:「可以穿就好。」

&ep;&ep;他的头发被太阳照的很浅,散在额上的发丝变成了银白色。

&ep;&ep;我没有回话,只是突然觉得这样的旅程让我想到国中。民俊是班上唯一一个拒绝参加毕业旅行的学生,是在班会课的时候吗?班导师劝他要和同学们一起留下美好回忆。

&ep;&ep;那时站起来的民俊说了什么?我不记得的原因好像是因为我不在乎。又或许是我在乎,但无法回头了,才只能不去在乎。

&ep;&ep;「那个……郭民俊。」我小声的说。

&ep;&ep;「干嘛?」

&ep;&ep;「你国中毕旅的那几天,在做什么?」我意识到我问的问题很危险,感觉像拿着左轮手枪赌在太阳穴玩俄罗斯轮盘。我随时都会遭到重击。

&ep;&ep;我嚥下口水。

&ep;&ep;「我爸妈带我去动物园玩了。」民俊眨眨眼,不带情绪的看过来:「你为什么突然提起来?」

&ep;&ep;「就问问。」我说,因为我也摸不清自己的意图。

&ep;&ep;「那你毕业旅行在干嘛?」民俊问:「国高中的毕业旅行一样吗?我国小的时候毕旅发高烧。」

&ep;&ep;「你连高中的毕旅都没参加吗?」

&ep;&ep;「没有。」

&ep;&ep;我有点不知所措的说:「大概就是……上游览车,整车都会很热闹,然后大家一起唱歌,基本上整天都在坐车,接着去景点或是博物馆之类的地方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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