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贝,可以反射斑斓的光彩。

&ep;&ep;“看来你已知晓皇帝的新政令了。”加图索走过去,“他赏给你的紫袍,可只有幸运的埃及总督穿得了!”

&ep;&ep;赫伦沉溺在蓝色里,被他的声响惊醒,“加图索,连冥神手下、负责抓取亡灵的冥使都不如你现身得突然!达荷的死亡,应该会让你开心很久吧!”

&ep;&ep;“当然!但我更为你开心。”加图索笑了笑,“埃及是元首行省,属于皇帝的私人财产。他选择了你担任他私有财富的管理者。今后,你可以远离污浊的元老院,在那片富庶的地方安宁地生活。”

&ep;&ep;“因为我忠心耿耿,他看到了这一点。”赫伦回道,“达荷以下地狱为代价帮助了我。倘若没有他那些信件,我不可能得到如此殊荣。”

&ep;&ep;加图索扯了扯他紫色的袖摆,笑着说:“埃及总督只有骑士才能担任,也是达荷将你变成了骑士。”

&ep;&ep;他有些感慨地轻叹:“他野心勃勃步步为营,最终惨死于大庭广众。而你——我单纯的表弟,论起政治头脑,绝对不敌达荷那个家伙,却得到了最令人羡慕的结果。”

&ep;&ep;赫伦想了一会,说:“命运终会为所做的一切买单,无论是善还是恶。”

&ep;&ep;“没错,但你无疑是幸运的,比我这个天天和那帮白毛猴子周旋的表哥幸运多了!”加图索说,“作为管家,你只要遵循皇帝的命令就好,不必花费太多心思去整治。”

&ep;&ep;他扶着赫伦的肩膀,语气也有罕见的沉定:“你的一辈子都象活在童年。”

&ep;&ep;赫伦愣了一下,眼神暗下来,“这句话也有人对我说过……”

&ep;&ep;“谁说的?”

&ep;&ep;“……卢卡斯。”他神色深沉。

&ep;&ep;加图索会意,提醒他道:“犹太的暴乱,因为达荷的死亡而提前结束了。今晚军队就会回城,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ep;&ep;赫伦叹了口气,“我知道。”

&ep;&ep;……

&ep;&ep;月亮爬上树梢时,赫伦已经褪下了官袍,换回平常的轻便服装。

&ep;&ep;他站在厅殿门口的铜镜前,僵硬地梳理自己的头发,动作有些急躁。

&ep;&ep;梳子遇到发结,他动作太急切,硬生生扯下来一团头发。

&ep;&ep;他吃痛,索性扔掉梳子,揪住衣领深呼吸几次,手指抖动得厉害。

&ep;&ep;赫伦期待而又恐惧。他必须用手捂住嘴,慢慢蹲在地上,才能使自己不会因为腿脚发抖而脚步不稳。他紧张得腹部绞痛,胸口憋闷得象被扼住咽喉,血液齐刷刷地往头脑冲撞。

&ep;&ep;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好象所有值得警醒的事情全部集中于此刻,刺透了他瑟瑟发抖的灵魂。

&ep;&ep;他终于要确定卢卡斯的死活了。

&ep;&ep;他觉得自己象一个等待审判的亡灵。

&ep;&ep;远处响起了军队进城的号角。赫伦捧起井水洗几把脸,慢慢走到门口。

&ep;&ep;门口的树木传来沙沙声,有枝干晃动。

&ep;&ep;这种动静似曾相识,赫伦心跳漏了一拍,紧接着猛烈搏动。

&ep;&ep;“我等您很久了,波利奥大人。”

&ep;&ep;这沙哑的嗓音象手臂粗的铁钉,将赫伦的灵魄死死钉在十字架上,再也无法逃离了。

&ep;&ep;赫伦顿住脚步,神情怔怔的,没有任何动作。

&ep;&ep;卢卡斯跳下树。他单膝跪地,在赫伦面前伏低身体。

&ep;&ep;这是他们初遇时的场景,而他们已不再是当初的模样。

&ep;&ep;卢卡斯刚从战场回来。

&ep;&ep;他脏了,黑了,金色头发有所暗钝,鬓发边有干涸的血渍,眉锋因为浸染血与汗显得更加锋利,下巴线条硬朗而深刻,显出战士的那种硬邦邦的气息,没有比刀、剑、钢铁更能符合他气质的东西了。他的蓝眼睛被照得清澈如海,而世界上所有的海水都在这双眼瞳里翻滚了。

&ep;&ep;他还活着,依旧是那么有力量。

&ep;&ep;他抬起头,冲赫伦轻轻笑起来,带点温柔的血腥气。

&ep;&ep;赫伦下意识地伸出手,摸摸他的金发,又象被那金色灼伤似的猛缩回来。

&ep;&ep;他声线发颤,试探地问:“你是活的还是死的?”

&ep;&ep;卢卡斯愣了一下,神色有点担忧。他站起身,把赫伦抱进怀里。

&ep;&ep;“我当然还活着,也没有受太重的伤。您看,我的皮肤比您的还要热。”

&ep;&ep;赫伦抬手,抚摸他的腰背,顺着脊梁一路滑到肩胛骨。他细细感受他的骨骼和筋络,他饱满结实的肌肉,以及粗糙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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