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拉扯出来,在卢卡斯的惊异目光下兀自替他绑绳带。他很耐心地缠绕,纤长的手指变戏法似的动弹,十分文雅。

&ep;&ep;“我说……你可别死了啊。”

&ep;&ep;赫伦抬眼瞧他,眉眼调笑地弯起。他没有丝毫紧张。

&ep;&ep;对于这场竞技,他是胸有成竹的。

&ep;&ep;当年,正是因为卢卡斯在这场角斗中一鸣惊人,他才花大价钱买下这名身价颇高的角斗士。

&ep;&ep;两人距离很近。卢卡斯能看到黑眼睛里倒映的自己,有被镌刻在黑曜石上的错觉。突出的眉骨在眼皮上留下阴影,像描画了眼影一般;睫毛为他的眼睛描上墨线,那是一种视觉错乱造成的美。而即使是抬眼的动作,也没有露出太多眼白。

&ep;&ep;而正是这双黑白分明的眼使赫伦的五官更俊美了。

&ep;&ep;每个人都有特别的瞬间,在这些瞬间里比平时的样子都要美。神奇的是这种陌生的美正是源自于这个人,使得旁人眼前一亮的同时多了份爱慕的熟悉。

&ep;&ep;卢卡斯觉得喉头一干,口腔里像烧把火般焦躁。

&ep;&ep;第11章不该有

&ep;&ep;圆形剧场热烈得像浇了油的火,仿佛大理石是火做成的。

&ep;&ep;皇帝的观赏位无疑是最佳的。他头戴桂冠,能清楚地看见角斗士隐蔽在头盔里的眼睛。他扫一眼人声鼎沸的剧场,满意地搂住身旁的妻子。

&ep;&ep;赫伦与身着华服的贵族同席,位置虽比皇帝略逊一筹,仍能看清角斗士的五官。

&ep;&ep;他松散地躺靠着,懒洋洋地剥落手中的葡萄皮。

&ep;&ep;一杯葡萄酒递到他眼前。酒面微微晃动,看得出拿酒杯的手在颤动。

&ep;&ep;他斜斜看去,一个红发碧眼的姑娘坐到他旁边。

&ep;&ep;“这杯是加了冰的……”她面颊泛红,声音细弱得像一碰即断的蚕丝。

&ep;&ep;她叫菲碧,长着一张圆圆的娃娃脸。她的五官不算美,皮肤像羊脂膏般滑嫩,再加上体态丰腴,整个人像一颗莹白的珍珠,有种令女人也欣赏的细腻和温柔。

&ep;&ep;可她的家境绝不像她的相貌那样平凡。

&ep;&ep;她的母亲斯兰夫人是皇帝的妹妹,父亲官居高位。很多贵族为了丰厚的嫁妆狂热地追求她。

&ep;&ep;“荣幸之极。”赫伦朝她笑笑,礼貌地接过酒杯。

&ep;&ep;菲碧的脸又红上一层。她的手紧攥前襟,试探地向他坐近了些。

&ep;&ep;赫伦呡上一口,赞美道:“很醇厚,完全没有酸涩的味道。”

&ep;&ep;“你喜欢就好。”菲碧局促地十指交叉,“这酒是从高卢进口的,我还放了蜂蜜……”

&ep;&ep;赫伦淡淡地望向她。她立刻垂下头,双手不住地搓摸。

&ep;&ep;场上的搏斗进入尾声,喜闻乐见的一死一伤。受伤的那个挥舞刀斧,绕着场子高声呼喊,尽管手臂在汩汩出血。他死去的对手被人拖下沙地,在黄沙上画下一道直直的血痕。

&ep;&ep;菲碧拿起短刀和苹果、仔细地削皮。她平时很少削苹果,总是交由奴隶之手。

&ep;&ep;但她想为赫伦动手,也想借此展现自己的温柔贤惠。

&ep;&ep;新一轮搏斗旋即而至。

&ep;&ep;卢卡斯从铁门走出,紫盾和利剑明晃晃的。他朝赫伦轻点下头。

&ep;&ep;赫伦轻呡着酒,用平静的微笑回应他。

&ep;&ep;对于赫伦来讲,这是一场胜负已知的角斗。

&ep;&ep;卢卡斯的对手是色雷斯人,持短匕和方盾,以速度和技巧而闻名。

&ep;&ep;色雷斯人幽灵般闪跳上前,他将匕锋隐蔽于手肘之下。卢卡斯将短剑横在前胸抵御,隐藏的短匕滑过剑锋刺来,摩擦砥砺出尖锐的利声。

&ep;&ep;紫盾和短匕狠狠交击,那匕锋太利,在紫盾上拧出齑粉。

&ep;&ep;卢卡斯反手握剑,划一道弧线刺向色雷斯人的后脖。色雷斯人猛地弯腰躲避。他重心太低难免不稳,卢卡斯屈起膝盖、重击他的肋骨。

&ep;&ep;酸胀感使色雷斯人失力,他就地翻滚、喷出一口气雾般的血。

&ep;&ep;第一回合已出胜负。

&ep;&ep;人们为卢卡斯叫好,呐喊声肆无忌惮地荡漾开来。

&ep;&ep;“他是你的角斗士吗?”菲碧把光溜溜的苹果切块,盛在银盘里。

&ep;&ep;“他表现得非常勇猛。”她又用牙签挑起一块递到赫伦手边。

&ep;&ep;赫伦用酒杯口抵住嘴唇。他盯着场上,没有留意到她细腻的举动。

&ep;&ep;菲碧不太甘心。她颤巍巍地抬高苹果、递到赫伦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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