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走到雪洲客栈桥上,步履一转,绕过几条巷落,直奔楼观台灵官殿而去。因为随后,四主裁会携着一百五十名战败者名牌前来灵官殿,以抓阄的方式,和一百二十位挂单客三人成组,两两对战。

&ep;&ep;自论剑台前去灵官殿,有一条极狭长的悬空山廊。每年论剑这几日,山廊每隔百步,都有一名太乙剑派弟子携剑把手;灵官殿内,也有数名武学渊源的道人看守。

&ep;&ep;但自她上山后,却始终没有见着半个人影。

&ep;&ep;她恐这八年规矩有变,看守人或已被奇诡机关替换下来,故先伏于一株榔榆之上,观察灵官殿中一举一动。

&ep;&ep;哪知她刚趴好,便见一人行色匆匆上山来。

&ep;&ep;她定睛看去,正方才同余真人请辞的张自贤张天师。

&ep;&ep;他如此急忙告假前来灵官殿,是因为什么事?

&ep;&ep;她不动声色看张自贤沿廊道上山,确认无奇诡机关,便自树上一荡而出,坠在山廊顶上,脱掉鞋子,竖着耳朵听廊下脚步。

&ep;&ep;他走几步,她就赤脚走几步。

&ep;&ep;谷中风大,吹动山中树叶,浩浩似翠海;她走得远比风轻,故张自贤不曾察觉。

&ep;&ep;以张自贤为先驱盾牌,她轻松无阻的过了山廊。待他拉开殿门,她便掀开窗户,自窗钻入,攀上宫梁,轻手轻脚地坐着。

&ep;&ep;张自贤将殿门一关,殿中一名女子问道,“师兄,论剑不是尚未结束,你怎就出来了?”

&ep;&ep;此人正是仇静。

&ep;&ep;她一早候在此地,想必今年给论剑诸弟子排位的,便是她。

&ep;&ep;若她与裴沁有过节,那么给凤谷弟子设绊拦分的,也是她?

&ep;&ep;话音一落,又听得仇静一句,“你擅自前来,叫旁人瞧见,怎么说你?”

&ep;&ep;张自贤道,“我一路上山,并无旁人。”

&ep;&ep;仇静纳罕:“怎么会?余真人明明命了二十余人……”

&ep;&ep;张自贤打断他,“且不说这个。今年既是你排位,我有一件急事,须得叫你知晓。”

&ep;&ep;“什么事?”

&ep;&ep;张自贤沉默一阵,接着说,“谢琎不能得头筹。”

&ep;&ep;仇静面露惊异:“为什么?”

&ep;&ep;张自贤道,“你知道谢琎是谁?”

&ep;&ep;仇静不解,“江宗主得意门生,怎么了?”

&ep;&ep;“是,谢琎是江宗主的得意门生。但是江宗主必然有别的意思,若是这次让他得了头筹,风风光光的回去,就不只是得意门生这么简单了,而是他亲自挑选的东床快婿。”

&ep;&ep;“给他孙女?”

&ep;&ep;“给雪邦。”

&ep;&ep;“那便是未来的少宗主,这有何不好?”

&ep;&ep;“不行,千万不行!我问你,师妹,你今天看到他的脸了吗,有没有令你想起什么人?”

&ep;&ep;仇静略浑浊的瞳孔,在眼眶中转了转,也不知她脑海中回想起了什么人的脸孔,忽然惊恐地将嘴捂住。

&ep;&ep;“师兄……”

&ep;&ep;“别声张。只需要你排位之时,给他设阻障。比如三人成组,另二人,均选他劲敌,让他居中上场。”

&ep;&ep;论剑越往后,势均力敌的对战,往往异常激烈。一场下来,论剑者几近力竭。

&ep;&ep;若是三人成组,中间那个人,倘或第一场没有败下来,第二场也近乎必败。

&ep;&ep;“你对裴沁耍招数,另三门众人虽皆睁只眼闭只眼,但这事若是传扬出去,终归不妥,”张自贤接着说,“多一个谢琎不多。安置好他,你接着要怎么耍裴沁,师兄都无所谓。”

&ep;&ep;这话听起来像宠溺,实则是威胁:你不帮师兄,师兄自然将这事抖落出去。

&ep;&ep;张自贤什么德行的人,仇静再清楚不过。她心头也早已权衡好厉害,自然点头答应下来。

&ep;&ep;叶玉棠见状,心想:这可真是,真是令人潸然泪下的师兄妹情谊啊。

&ep;&ep;临走之前,张自贤拍了拍仇静肩膀,道,“若来日他做宗主,你我必死无葬身之地,师妹好生思量。”

&ep;&ep;仇静面色沉沉,目送张自贤沿山廊下山而去,掩住殿门后,便一直心事重重的坐着,直至听见余真人同旁人说笑着上山来,方才收敛了愁容,开门将余真人迎进来,

&ep;&ep;师叔侄二人闲聊了两句今年战况,又骂了几句独逻消神经病,余真人放下名牌箱离去。

&ep;&ep;四名小道童进殿来,一同协助仇静,将自箱子之中打乱抽出的木名牌依序契到论剑榜上。

&e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