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怜舟是不喜欢昼景喊她“舟舟”的。

&ep;&ep;太亲昵。

&ep;&ep;但她无法拒绝一个刚为她受过、身上还带伤的伙伴。

&ep;&ep;有契约在,姑且是伙伴罢。

&ep;&ep;她只能暂且忘记这是个漂亮男子,在某人殷殷切切的目光下洗净手迈进后厨。

&ep;&ep;怜舟在后厨忙碌做一顿丰盛的早餐,昼景站在桃花树下招惹了一群花蝴蝶。

&ep;&ep;春风扬起,蝴蝶蹁跹地停在昼景绣了金线的袖口,年轻的家主胳膊抬起,花蝴蝶颇有灵性地顺着袖口飞落她手背。

&ep;&ep;粉艳的桃花瓣凑热闹地飘在她发顶、肩膀,一身桃花香。

&ep;&ep;猫儿倒退两步,瞅准了跳到主人瘦削的肩膀,跳上去的时候,借着冲力,压得昼景肩膀微微下垮,不禁皱眉:“喂,你最近吃太多了!”

&ep;&ep;猫儿舔舔爪子,还打算伸出长着倒刺的舌头哄一哄它娇里娇气的主人。

&ep;&ep;被昼景一巴掌不客气地将脸拍了回去。

&ep;&ep;昼景浑身“热热闹闹”的,以至于担心动作太慢怕饿着“他”的怜舟走出后厨门来看到这番别开生面的景象,嗓子噎了噎。

&ep;&ep;瞅瞅皮毛滑亮的猫儿,再看看绕着昼景飞不停像极了在讨好“他”的花花蝴蝶。

&ep;&ep;怜舟:“……”

&ep;&ep;没来由的被一股落差击中。

&ep;&ep;她掏出帕子擦去额间细汗,最体面的碎花裙沾了油烟味,反观昼景,哪怕隔着一段距离她都能想象到“他”满身桃花香,真是香喷喷的美男子。

&ep;&ep;府中仆从那么多,厨艺精湛的大厨更多,为何非要来折腾她呢?她怀着一腔闷气:“开饭了。”

&ep;&ep;说完又觉得哪里怪怪的,好似她真成了昼景什么人。

&ep;&ep;……

&ep;&ep;色香味俱全的糯米鸡、桂花鱼,搭配清粥小菜,昼景坐在饭桌前举止优雅,尝一尝这道菜,眼睛亮了亮,再尝尝另一道菜,眼里洋溢着满满喜气。

&ep;&ep;这是怜舟有史以来第一次和年轻男子围坐一桌,心神不自觉被吸引,唇角在她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扬起。

&ep;&ep;昼景用饭斯文优雅,还很可爱。那份可爱体现在“他”眸子乍然绽放的光亮和细嚼慢咽时珍惜每一粒米、每一口菜肴的专注。

&ep;&ep;给了怜舟充分的成就感和小小的自豪感。

&ep;&ep;长筷落下,喝完最后一口米粥,接过婢女递来的帕子,昼景擦拭唇角,忙不迭道:“好吃。”

&ep;&ep;怜舟看她一眼,笑道:“你胃口真好。”

&ep;&ep;起码这饭量,像个男人。

&ep;&ep;昼景回答的很随意很有心机:“没办法,舟舟手艺太好了。怎么办,尝过了舟舟的手艺,我吃不下旁人做的饭了,起码在我伤好之前,要念念不忘寤寐思求了。”

&ep;&ep;哪怕怜舟读书不如她多,也晓得这人又在胡乱调侃她了。

&ep;&ep;她有些为难,无言地望着昼景。

&ep;&ep;昼景不避不退很理所应当地与她对视,最后率先避开的还是怜舟。怜舟心想,这位世家主怕是将她当做好欺负的厨娘了。

&ep;&ep;“舟舟,作为报答,我再送你一本珍藏棋谱。”

&ep;&ep;不得不说,昼景心思细腻很会拿捏人心。她提到棋谱,怜舟自然而然想到她经昼景指点有所长进的棋艺。

&ep;&ep;“好罢。”她松了口。

&ep;&ep;“哎呀,舟舟真好。”

&ep;&ep;她嘴上说着“真好”,怜舟仔细瞧了两眼,没从那双眼睛里看到图谋欲求,只看到清清明明纯粹的欢喜。她又想:或许昼景没说谎,他当真不愿成婚。

&ep;&ep;逢场作戏有一阵子,他看向她时除了偶尔令人难以招架的戏谑挑逗,余下的,干干净净。

&ep;&ep;“我中饭前再来。”她起身告退。

&ep;&ep;昼景送她到门口,看她步行远去。

&ep;&ep;回到正堂,妇人心事重重捧着一封名册,昼景负手而归,见她翻出宁姑娘的名册小像,异于常人的警觉使她漂亮妖冶的凤眼凝出危险的弧度,“花姨,出什么事了?”

&ep;&ep;“我去了趟玄天观。”

&ep;&ep;玄天观乃大周隐世门派,百年前就以除妖称雄九州,然而百年后的今天,妖族几欲灭绝,修道之人重新将精力转移到感悟天地道法,罕有人现世。

&ep;&ep;昼景对玄天观无甚好感,眉梢扬起三分冷意,耐心等待后续。

&ep;&ep;妇人从腰侧取下袖珍小瓷瓶,“我向观主讨要一物,有没有问题,一试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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