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潞国公府,下人小心翼翼上药,药粉敷在手上,却只换来薛集惊天动地的嚎叫声。

&ep;&ep;细皮嫩肉的潞国公世子何曾受过伤?此时自然一并将仇记在了罪魁祸首苏赢身上。

&ep;&ep;他愈是吃痛,下人愈是手抖,一不小心便重了些,让他“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ep;&ep;他一脚将受惊的下人踹翻在地,脸色扭曲:“该死的小贼!乡巴佬!不当人子!我记住了!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ep;&ep;薛集还在房中赌咒发誓,脸色铁青的潞国公薛廉已经推门而入,直接将房中的下人全赶了出去,皱眉看向这个儿子。

&ep;&ep;在他身边,是神情惶惶的潞国公夫人。

&ep;&ep;“爹,娘,你怎么来了?”薛集先是惊讶,接着便如平日一般告起状来,“爹你是不知道那姓徐的小贼有多可恶,那般污蔑我们薛家的名声,你怎么还叫我同他赔礼道歉,我可没碰到那小子一根汗毛呀!”

&ep;&ep;“够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惦记这种小事!”

&ep;&ep;潞国公薛廉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他的话。

&ep;&ep;“你可知现在稍不留神就是满门大祸?!”

&ep;&ep;他眼风扫来,看向这个儿子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冰冷,语气更是冷厉。

&ep;&ep;“爹……”薛集忍不住愣愣看向他,声音不觉小了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ep;&ep;薛廉却不曾解释,只是大手一挥:“把你同徐家那竖子之间门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同我说清楚……”他紧紧盯着儿子的眼睛,“尤其是徐家那竖子,他说过的话,仔细回忆,一句都不要放过,都告诉我!”

&ep;&ep;薛集这下真的慌了:“爹,你问这个做什么?那小子都是胡说八道……”

&ep;&ep;他还在强笑,一双大手已经如铁箍一般摁到了他的肩上:“我让你给我说清楚!”

&ep;&ep;此时的薛廉双目赤红,噬人般的目光紧紧锁定他,口鼻间门的热气喷到了他脸上。

&ep;&ep;近在咫尺,薛集望着这张往日里敬爱的脸,却感受到了猛兽般逼人的杀意。

&ep;&ep;他颤抖着嘴唇,脸色一下变得惨白:“我、我说,我都告诉你……”

&ep;&ep;潞国公对这个独子的态度一向宽容放纵,从来没有那么多的严格要求,薛集要用钱向管事说一声就行,去哪里玩做什么也任由他,出了事家中也会替他善后。因此,即便父子俩相处时间门不多,但薛集心中对父亲还是很有感情的,也认定父亲宠爱他,根本不曾相信苏赢的“胡言乱语”。

&ep;&ep;但现在,他不得不相信,对方说的那些话,很可能就是真的……

&ep;&ep;脸色苍白的薛集从一行人如何去寻苏赢开学说起,说到他们如何被苏赢挑衅,又是如何打人不成反被打,一直说到公堂上对簿,说到被京兆尹收监……

&ep;&ep;箍在他肩膀上的双手先是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用力到薛集都生疼,但他却强忍着没有发声,听到后面,这紧紧箍住他的力道却蓦然一松,无力地脱落。

&ep;&ep;手的主人也随之瘫倒在地上。

&ep;&ep;“完了,全完了。”

&ep;&ep;潞国公薛廉坐在地上,全然不顾袍服被污,脸色好像瞬间门苍老了许多,他双目无神,只是喃喃念着:“事泄矣……”

&ep;&ep;脸色惊慌的潞国公夫人连忙去扯他的衣袖:“相公,你不是说还有救吗?”

&ep;&ep;薛廉只是苦笑:“我本以为徐家那竖子不过从哪里听到了些似是而非的消息,说些含糊其辞的话,就敢来唬人,我便死不承认又如何?还要反告他污蔑陷害!但他字字句句,清楚分明,其中细节宛如亲历,若非有知情者吐露,绝不至于如此……一旦陛下照此细查,全家都要祸事!”

&ep;&ep;“——他这是掌握了关键证人啊!”

&ep;&ep;说到这里,他忍不住重重捶地。

&ep;&ep;“当初之事,知情者都已被处理干净,究竟是谁?究竟是谁告诉他的?”他的眼神猛然望向自家夫人,神情凶恶异常,“你!是不是你?说啊,是不是你!”

&ep;&ep;“我就知道,你早就看不起我——!”

&ep;&ep;他一个猛扑,便掐上了女人的脖子。

&ep;&ep;女人的哭声与惊呼声在房中响起。

&ep;&ep;“相公,相公,你误会了,当真不是妾身啊!妾身岂会做这种事!”

&ep;&ep;呆呆站在一旁,神情苍白茫然的薛集,像是突然惊醒,连忙冲了上来,他用力拉开潞国公:“爹,你做什么?快放开娘——”

&ep;&ep;“啪!”

&ep;&ep;潞国公终于松开手,取而代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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