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2/7)

&ep;&ep;“我拿到最后一份清单了，有个地址不在贝尔曼给你的清单上：布林登路七十四号。”

&ep;&ep;哈利把手机塞进口袋。柜台前无人排队。他打开护照。工作人员检查护照和登机牌，看了看哈利。

&ep;&ep;“我脸上的疤痕比照片还新。”哈利说。

&ep;&ep;工作人员仔细看了看他。“去拍张新的照片吧，尼伯克。”他说，交还护照和登机牌，朝哈利后面的人招了招手，表示轮到他了。

&ep;&ep;哈利自由了，得救了，全新的生活就在眼前。

&ep;&ep;登机门前还有五个最后赶上的旅客正在排队。

&ep;&ep;哈利看了看手上的登机牌。这是商务舱的登机牌。他从未搭过经济舱以外的舱位，就算替赫尔曼工作期间也没搭过。斯蒂格的事业很成功。迪拜的事业很成功：曾经很成功，现在依然很成功。现在，就在今天晚上，就在这一刻，购毒者依然站在街头，脸面颤抖，表情饥渴，苦苦等候身穿阿森纳队球衣的家伙说：“来吧。”

&ep;&ep;队伍剩下两人。

&ep;&ep;布林登路七十四号。

&ep;&ep;我跟你一起走。哈利闭上眼睛，再度听见萝凯的声音。接着这句话又响了起来：你是警察吗？难道你变成了机器人？变成了蚁冢的奴隶？变成了别人想法的奴隶？

&ep;&ep;他是这样吗？

&ep;&ep;轮到他了。柜台前的女工作人员扬起双眉。

&ep;&ep;不是，他不是奴隶。

&ep;&ep;他递出登机牌。

&ep;&ep;他往前走，沿着栈桥往机舱前进。透过玻璃窗，他看见准备降落的航班的灯光，那班飞机将飞越托德·舒茨的家。

&ep;&ep;布林登路七十四号。

&ep;&ep;古斯托的指甲底下有米凯·贝尔曼的血迹。

&ep;&ep;妈的，可恶！

&ep;&ep;哈利登上飞机，找到座位，瘫坐在真皮座椅上。天哪，这椅子真柔软。他按下按钮，椅背开始往后倒，一直倒一直倒，直到他整个人躺平为止。他再度闭上眼睛，试着睡觉。睡觉。睡到有一天醒来他已然改头换面，身在另一个国度。他找寻她的声音，出现的却是另一个说瑞典语的声音：

&ep;&ep;我戴假神父领圈，你戴假警徽。你有多相信你个人想传播的福音？

&ep;&ep;米凯的血迹：“……在东福尔郡，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ep;&ep;一切都对上了。

&ep;&ep;哈利感觉一只手搭上他的手臂，便睁开眼睛。

&ep;&ep;一名颧骨高耸的泰航女空服员面带微笑俯身看着他。

&ep;&ep;“先生抱歉，请您竖直椅背，我们就要起飞了。”

&ep;&ep;竖直椅背。

&ep;&ep;哈利吸了口气，拿出手机，看着最后一通来电。

&ep;&ep;“先生，请您关上手……”

&ep;&ep;哈利扬起一只手挡住女空服员的话，按下拨号键。

&ep;&ep;“我们不是永远不再联络了吗？”托西森接起电话说。

&ep;&ep;“东福尔郡的哪里？”

&ep;&ep;“什么？”

&ep;&ep;“我是说贝尔曼，古斯托遇害的时候他在东福尔郡的哪里？”

&ep;&ep;“吕格市，就在莫斯市隔壁。”

&ep;&ep;哈利收起手机，站了起来。

&ep;&ep;“先生，系上安全带的信号……”

&ep;&ep;“抱歉，”哈利说，“我搭错班机了。”

&ep;&ep;“您没搭错，我们清点过人数了……”

&ep;&ep;哈利大踏步沿着走道往前走，耳中听见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跟了上来。

&ep;&ep;“先生，我们已经关闭……”

&ep;&ep;“那就把它打开。”

&ep;&ep;乘务长也走了过来：“先生，依照规定机舱门不能再打开……”

&ep;&ep;“我的药吃完了，”哈利说，往外衣口袋里摸索，掏出贴有捷赐瑞标签的空药瓶，推到乘务长面前，“我就是尼伯克，看见了吗？你希望当飞机飞到……比如说阿富汗上空的时候，有乘客心脏病发吗？”

&ep;&ep;晚上十一点多，奔向奥斯陆的机场快线上只有零星几位乘客。挂在车厢上方的屏幕正在播放新闻，哈利心不在焉地看着。他原本有个计划，一个展开新生活的计划，如今他只好在二十分钟内再想出一个新计划。这简直是太疯狂了，他原本应该在飞往曼谷的航班上才对。这正是重点所在：他原本应该在飞往曼谷的航班上。他就是欠缺这种能力，可以称之为缺陷、故障、畸形足，因为他就是没办法置之不理，没办法让自己放下和退场。他可以喝醉，但却一直保持清醒。他可以飞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