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小二连忙照办。

&ep;&ep;然而没过一会儿,小二端着原封不动的面回来,苦恼道:“仙子,小的敲了门,但里面始终没动静。”

&ep;&ep;没动静?不会饿晕了吧!

&ep;&ep;师萝衣心中一凛,接过小二手中的面,付了灵石,去天字寅号房。她抬手敲了敲门,就像店小二说的,里面毫无动静。

&ep;&ep;师萝衣怕卞翎玉真的出了事,手中忙掐了个法决,门应声而开。

&ep;&ep;远远的,她看见塌上一个隆起的身影。

&ep;&ep;她把面放桌上,连忙走过去,推了推他:“卞翎玉?”

&ep;&ep;他紧闭着双眼,满脸的冷汗,师萝衣记起凡人会生病,用手背贴了他额头。

&ep;&ep;触手滚烫。

&ep;&ep;师萝衣无言,还真的发烧了!她正要出去给卞翎玉找大夫,就见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ep;&ep;而她的手也被握住。

&ep;&ep;那只属于少年的手宽大滚烫,以占有的姿态,死死地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

&ep;&ep;师萝衣愣了愣,犹疑地问:“你烧傻了吗,卞翎玉?”他向来对她避之不及,经过那件事估计都有心理阴影了,若他还有意识,碰到自己必定是厌恶的。

&ep;&ep;师萝衣看着他不太清醒的双眸,十分头疼,他们修士不生病的,这种事她没经验啊。

&ep;&ep;卞翎玉出发清水村前,让卞清璇炼制了许多涤魂丹。服下涤魂丹后,他能在白日行动自如,与常人无异。然而一到夜晚,丹药失效,他会加倍承受痛苦。

&ep;&ep;他如今的身体与凡人没有多大区别,傍晚他便发起烧来。卞清璇没管他,卞翎玉自己也不甚在意,他们从来就不会在意这点小事。这样的疼痛卞翎玉这些年也忍受习惯了。

&ep;&ep;总之天一亮就没事了。

&ep;&ep;卞翎玉烧得脑子有片刻不清明,依稀间听见了师萝衣的声音,他一开始以为不过一场梦境。他心中讥讽,若非梦境,师萝衣不可能出现在他身边。

&ep;&ep;其实这两年,他认清现实,已经极少再做这样充满妄念的可笑梦境。

&ep;&ep;他顿了顿,凭着本能与渴望,握住了那只探自己额头的手。

&ep;&ep;掌中柔荑微凉,带着女子独有的柔软。

&ep;&ep;他几乎立刻清醒了过来,不是在做梦!

&ep;&ep;卞翎玉滞了片刻,薄唇微微抿了抿,难堪地想要松开。

&ep;&ep;而恰巧这时,少女俯身在他上方,他听见她略微困惑地问:“你烧傻了吗,卞翎玉?”

&ep;&ep;这句话,仿佛一颗邪恶阴暗的种子,让他中止了原本的动作,抬眸朝她看去。

&ep;&ep;她低声喃喃道:“真的烧傻了啊,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ep;&ep;“……”

&ep;&ep;卞翎玉沉默着。

&ep;&ep;少女是刀修,她修行十分认真辛苦,从不因为高贵的出生而懈怠,因此掌心有薄薄的茧,但掌中仍旧是一只过分柔软细腻的小手。

&ep;&ep;卞翎玉从未这样与她和平静谧地相处过,带着一丝欺瞒的窘迫与难堪,他忍不住想她为何会来?

&ep;&ep;希冀的种子,在心中生根发芽,他的掌心微微汗湿,呼吸也加快了几分。

&ep;&ep;“你还认得我是谁吗?”她嗓音混着窗口吹进来的风,透着低柔的甜,她用另一只手推了推他,诱骗小孩子般说道,“我现在去给你找大夫,我们说好了,我带你看好了病,你就忘掉四个月之前那件事,好不好?”

&ep;&ep;她眼睛晶亮,眼巴巴地看着他,期待他在这种不清醒的意识中点头答应。

&ep;&ep;卞翎玉心里才发芽的种子,被生生扼死,他唇角泛出冷笑。

&ep;&ep;他自然看出师萝衣先前是心魔入体,才会来找他。师萝衣生来就是天之骄女,她轻狂骄傲,却又矛盾的正义天真,勇敢无畏。

&ep;&ep;指望她愧疚至死恐怕不行,修士向来没有那般怜悯凡人。这并非她一个人的观念,而是如今修真界的弊病。

&ep;&ep;她会来,大抵也是少见的良心与愧疚作祟,但这不亚于提醒卞翎玉,她有多么厌恶与懊悔先前与他发生那种事。

&ep;&ep;可是让卞翎玉就此松手,让师萝衣滚出去,他又无法做到。

&ep;&ep;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贪恋这点虚假的温情。

&ep;&ep;自他上山三年,她的目光从未分给他。他那时身子比现在还糟,几乎全身骨头碎裂,但他仍是咬牙来到明幽山,终于见到了她,却发现师萝衣的眼里只有卫长渊。

&ep;&ep;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亲眼见她扑进卫长渊怀里,那少年含笑接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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