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赶到家的时候,多多倒在血泊里,漂亮的皮毛上沾满血污。

&ep;&ep;童眠踏进门的时候心脏停了一拍,看见它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以为它已经去世了。

&ep;&ep;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的脚就粘在了地上,无法再往前迈动一步。泪水直直地滴落。

&ep;&ep;没有声音。或许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在哭泣。

&ep;&ep;柯顺先她一步走近,蹲在地上查看了它的伤势。腹部、背部均有不同程度的刀伤和殴打痕迹,看上去较严重,但身体还在起伏,尚留有一丝气息。

&ep;&ep;“多多还活着。”

&ep;&ep;童眠的眼睛瞪大,想靠近一步,“真的吗?”

&ep;&ep;“是真的,”柯顺拦住她,“但还是不要看了,太脏了。”

&ep;&ep;她的手痉挛一下,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由着他牵引站在房间的角落。

&ep;&ep;来的路上柯顺早就拨通了兽医的电话,几乎他们前脚刚进,后脚就到了。一番检查过后,确定是重伤,虽然暂时认为没有生命危险,但仍需手术处理才可真正确定。

&ep;&ep;兽医把多多带走了,童眠本来也想跟着一块去,但却被柯顺阻止。他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地说:“既然他们都说没有生命危险了,你就不用担心了。你今天也受了很重的伤,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再去看它好吗?”

&ep;&ep;童眠迟疑两秒,答应下来:“好。”

&ep;&ep;*

&ep;&ep;客厅里狼藉一片。即便已经叫人过来打扫,但还是不适合再住在家里,于是柯顺提出去他家住。

&ep;&ep;但不是在对面。而是在数千米之外的另一栋房子里。

&ep;&ep;童眠由不认识的阿姨用湿毛巾擦拭身体,洗了头发,最后她坚称自己可以换衣服,让阿姨先回去。

&ep;&ep;伤口上了药,不太严重,隐约传来一丝痛意。带着水汽的头发搭在肩膀上,激起一阵寒意。

&ep;&ep;以前也听他提过几次,但亲身来做客,这样的体验还是有生以来第一回。听柯顺说,这是他家里给他的16岁生日礼物,未来会过继到他名下。

&ep;&ep;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在子女16时送给他一套复式别墅?童眠不清楚。但她知道,绝不可能住在她家对面。

&ep;&ep;穿着合脚的,毛茸茸的拖鞋,打开门,看见同样洗漱完,和她穿着同款黑色丝绸睡衣,路过客厅的柯顺。

&ep;&ep;童眠指了指自己的头发:“有吹风机吗?”

&ep;&ep;最后演变成了他帮忙吹头发。

&ep;&ep;细长的手指在柔软温湿的发丝中来回穿梭,又拿起发梳把吹干的头发进行最后梳理。柯顺全程都用最温柔的手法对待她的每一缕发丝,亲密得像与认识多年的爱人共舞。

&ep;&ep;童眠坐在沙发椅上,前面没有镜子,看不见他的表情。她想到晚上发生的事情,突然出声问道:“我那样对多多,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冷血?”

&ep;&ep;“嗯?”他像是还没反应过来,音调透出一点疑惑。

&ep;&ep;童眠顿了顿,继续补充道:“它明明为了我差点被打死,但我却因为脏不愿意上前看它一眼,甚至没有陪着去医院。”

&ep;&ep;柯顺失笑,圈住她的脖子吻她的发顶:“那不是因为有我拦住你吗。”

&ep;&ep;她急了,反驳道:“所以更说明我冷血啊!”

&ep;&ep;意识到过于激动,她说着说着放低音量:“因为一点小小的阻拦就自动放弃了……而且说实话,在那些瞬间,我确实也因为能少参与一件事而如释重负。”

&ep;&ep;现在回想起来,面对所有的事情,她好像总是以局外人的态度来处理。柯顺他们的事情还好,可以说服自己这都是他们强求来的,她漠不关心是应当的。但哪怕对象变成朝夕相处了四年多的宠物犬,这份疏离感仍然存在。

&ep;&ep;这让她感觉到心惊,原来她产生了自己都意识不到隔离感。

&ep;&ep;柯顺听了童眠的自我剖析,却并没有做出她意料之中的回应。他像是十分开心,依恋地收紧了臂弯,“……那又怎么样?这不是恰好说明了你在它和我之前选择了我吗?”

&ep;&ep;童眠推开他,转过身来解释道:“那不一样……”

&ep;&ep;“怎么不一样?”柯顺笑眯眯的,“顺应我的阻拦,不也是选择我的一种吗?狗为了主人挡在前面不是应该的吗?已经得到了肯定和心疼,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ep;&ep;她瞠目结舌,一时说不出来反驳的话。不是找不到反驳的点,而是槽点太多,不知道从何说起。

&ep;&ep;这时候她才意识到,柯顺脑里构造的价值观,好像与她的完全不同。虽然她早就知道他有强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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