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是的,他活着。”

&ep;&ep;白金汉公爵的声音平静地响起来。

&ep;&ep;疯王后猛地转过身,看到披着猩红斗篷的白金汉公爵站在自己背后不远的地方。

&ep;&ep;白金汉公爵目光落在疯王后的手上,他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复杂神情:“是你办得出来的事情。”

&ep;&ep;疯王后的手上握着薄薄的一片黑铁刃。她自己用左手抓住了铁刀,刀片深深地陷入王后的手掌中,恐怕快嵌进骨头里了。疯王后满手都是鲜血,那些血现在已经被寒冷的天气冻住了,看起来格外恐怖。

&ep;&ep;看到她这幅样子,白金汉公爵一下子就能够猜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ep;&ep;想来疯王后原本想要借着这次机会,刺杀国王。不要小看她手中简陋的铁刃,它被磨得又轻又薄,锋利无比,以伊莉诺的本事,在这种距离下借助合适的风势,她完全有办法杀死任何高塔下的人。

&ep;&ep;这就是当年赫赫威名的武士王后。

&ep;&ep;不过,在最后关头,铁片即将飞出的时候,王后自己握住了刀。

&ep;&ep;她认出国王了。

&ep;&ep;“你醒了吗?”

&ep;&ep;白金汉公爵问,伊莉诺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ep;&ep;“醒了。”

&ep;&ep;王后用力地张开手,血冰破碎,簌簌地落到了地面上。她疲惫地靠在墙壁上,仰起头。

&ep;&ep;“这场噩梦,做了真久啊。”

&ep;&ep;“威廉从一开始就将答案告诉你了,你该对我们有些信心。”白金汉公爵稍微带了点儿责备的口吻,“普尔兰——当初教皇亲自,我们没有办法像你透露太多,但我们以为你知道这个名字能够明白的。”

&ep;&ep;普尔兰,在表面上,它的含义是“荣耀”。

&ep;&ep;但在古罗格朗语中,还有另外一个隐晦的意思“虽破碎堕落,但终将涅槃的美好”。

&ep;&ep;“不。”王后打断了白金汉公爵的话,她冷笑,“你以为我会不知道这个含义?”

&ep;&ep;“那你为什么?”

&ep;&ep;白金汉公爵越发疑惑了,这个疑惑已经困扰了他十几年。

&ep;&ep;“我瞒着你们……”王后顿了顿,“我举行了秘法。然后我看到……”

&ep;&ep;她的语气开始又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ep;&ep;“你看到了什么?”白金汉公爵追问。

&ep;&ep;王后伸手按住了自己的额头,哪怕她现在已经清醒,但是一回想起那些,痛苦又一次呼啸而来,她低低地怒吼:“我看到他死了!我看到他死去……一次又一次!我以为你们失败了!”

&ep;&ep;她的低吼里带着那么多强烈的恨意与悲伤,那恨意的对象不仅仅包括圣廷,也包括了白金汉公爵——甚至包括威廉三世。这么多年,王后就在这恨意里挣扎着。

&ep;&ep;白金汉公爵愣在原地。

&ep;&ep;王后仰起头,泪流满面。

&ep;&ep;“我看到他在我眼前死去……一次又一次。而我救不了他!我救不了我的孩子!!”

&ep;&ep;“多久?”

&ep;&ep;王后露出了个悲伤得几乎扭曲的微笑:“十几年了,一直这样。”

&ep;&ep;“放松,伊莉诺。”白金汉公爵放轻了声音,“不管怎么样现在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们赌赢了。”

&ep;&ep;“是啊,赢了。”王后侧过脸,她痴痴地望着国王离去的方向,“我的孩子,我的普尔兰……我们赢了,他终于健康平安地长大了。”

&ep;&ep;“你现在打算做什么?去见他吗?”白金汉公爵问。

&ep;&ep;“不。”

&ep;&ep;王后拒绝。

&ep;&ep;她伸手拢了拢头发,尽管瘦得惊人但依旧透出一种奇特美丽的脸庞露出白金汉公爵熟悉的神采。清醒,冷静,果决:“我现在不能出现。秘法出错肯定是有原因……我认为当初占星师肯定也在其中掺了一脚。那些该死的那些该死的占星师,他们投靠圣廷之后,干得真漂亮,真是一群忠心耿耿的狗。”

&ep;&ep;“把十几年前活动过的占星师名单给我一份。”

&ep;&ep;“你打算做什么?”

&ep;&ep;白金汉公爵有了种熟悉的,不好的预感。

&ep;&ep;“杀了他们。”

&ep;&ep;王后眼中刀尖一般的锐气骤然凝聚了起来,她瘦得像副枯骨,然而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空气中仿佛一瞬间撞起金铁锵然之声。

&ep;&ep;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血债血偿。

&ep;&ep;谁夺走了她的爱人,又让她的孩子陷入到那般危险的赌局中,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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