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君王就是这个国家的脊梁,哪怕是鲜血,是罪孽,好的坏的……所有常人会良心不安无法面对的东西,他都必须面不改色地接下,且不露怯弱。

&ep;&ep;战斗进行到了最残酷的一部分。

&ep;&ep;指挥官身先士卒,驱马抵达吊桥下,嘶吼着指挥士兵架起了高高的云梯。一名名士兵急速地踩着云梯爬上了塔楼。守卫的敌人发出呐喊,与他们展开厮杀。不断有士兵从高塔上坠落。

&ep;&ep;国王就在吊桥之下,他仰起头,看着士兵坠落,手指轻微地动了动,没有抬起来。

&ep;&ep;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触碰不到他们,也救不了他们。

&ep;&ep;但他没有低下头,冰蓝的瞳孔中映照出每一个士兵下坠的身影。

&ep;&ep;吊桥放下了,指挥官跃马带着等候已久的骑兵冲了进去。守卫的敌人们不甘而又恐惧地向城堡深处撤退。

&ep;&ep;战局已定,接下就是胜利。

&ep;&ep;“要同他们分享胜利吗?陛下。”魔鬼问。

&ep;&ep;“不需要。”

&ep;&ep;梦魇走到了战场边缘,此时天色已暮。

&ep;&ep;国王突然从梦魇上跳下来,魔鬼惊异了一声,看到他从地面上捡起一把沾满鲜血的长弓。紧接着,国王将一根插在他的士兵身上的箭拔出,搭到了弓弦上,转身对着灰白的塔楼拉满了弓。

&ep;&ep;他松手。

&ep;&ep;沾满鲜血的铁箭破空而出,下一刻,系着那面白玫瑰旗帜的绳索被射断,旗帜颓然从空中坠落。

&ep;&ep;白玫瑰旗帜落入翻卷的战火中,国王说了一声“走。”

&ep;&ep;“陛下,您若为王,一定是以鲜血为袍。”

&ep;&ep;魔鬼幽幽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ep;&ep;………………

&ep;&ep;国王留在身边的誓约骑士们已经等了一会,看到国王安然无恙地返回这才松了口气。他们乘坐上伪装得体的马车,悄无声息地从战场边缘经过。

&ep;&ep;他们将前往卡纳芬。

&ep;&ep;在那里,国王将与安格尔的军队汇合。

&ep;&ep;是的。

&ep;&ep;国王用一封信,让安格尔邦国同意了他的要求。

&ep;&ep;他借到那把锋锐的刀了。

&ep;&ep;按照国王的要求,安格尔的军队并没有从宽敞的大道上经过,而是选择了一条较为崎岖隐蔽的山路,不过这对生活在山野地区的安格尔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太难的要求。

&ep;&ep;忽然,国王想起了一件事。

&ep;&ep;他问驾车的魔鬼:“你们会参与人类的战争吗?”

&ep;&ep;“这要看您如何定义了,陛下。”魔鬼似乎想到了什么,“啊,一两只饥肠辘辘的食尸鬼偷偷啃几口尸体肯定是会的,您不能指望那些家伙守什么道德吧?不过……那该死的刀架在头上,我想没有哪些家伙有勇气直接参与到战争里去。”

&ep;&ep;对于到底什么是“那该死的刀”,魔鬼没有解释。

&ep;&ep;国王敲击着车窗,脸色不知为何陡然冷了下来。

&ep;&ep;“不用再管这些战斗了,立刻全速赶往卡纳芬。”

&ep;&ep;国王下令。

&ep;&ep;马车化为了一道轻烟,从丘陵上掠过。

&ep;&ep;………………

&ep;&ep;罗格朗东南沿海,五港联盟所属的一个港口。

&ep;&ep;一艘穿过深渊海峡的船静静地停靠在这里。

&ep;&ep;这个时节,深渊海峡为季风笼罩着,从罗格朗出发向东是顺风,但是其他船只前来罗格朗就得面对狂暴的风浪了。然而这艘船却好像丝毫不受风浪的影响,它破风浪而来,如履平地。

&ep;&ep;这是一艘十分漂亮的大船,悬挂着雪白的旗帜,在旗帜上绘有神圣无比的十字架。船上的水手们沉默无声。

&ep;&ep;港口的负责人恭恭敬敬地等待在这里。

&ep;&ep;洁白的踏板放了下来,一名身穿鲜红长衫,披着红披肩的男人缓步走了下来,他的服饰表明了他的身份——枢机主教。

&ep;&ep;作为这样位高权重的圣廷成员,他未免显得较为年轻,方形帽下是一张让人心生亲近的温和面孔。颜色稍浅的棕发被微风拂动,五官清隽得稍显柔和——如果有人面见过教皇,就会发现这名年轻枢机主教的眉眼与那位有些相似。

&ep;&ep;当然,没有人敢把这一点说出口。

&ep;&ep;年轻的枢机主教眺望着这片罗格朗大地,持起胸前的黄金十字架,轻声说:“愿圣主保佑罗格朗。”

&ep;&ep;“愿圣主保佑罗格朗。”

&ep;&ep;负责人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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