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嗨,我来接你回去。”可紧接着,凌思凡又想起,每当他在不幸中乐观地想象事情的发展时,现实却总是会打他一个耳光,就如同他母亲在病重期间所发生的事一样,于是他又不敢再往好处讲,反而会故意假设最坏的结果,幼稚得很。

&ep;&ep;救援队的人说:“那你今天跟着晚上那批走吧。”

&ep;&ep;“好。”由于工作太忙,凌思凡很缺乏锻炼,此时他有一点担心自己会跟不上搜救。

&ep;&ep;今晚……能找到吗?

&ep;&ep;庄子非……到底在哪里?

&ep;&ep;他在心里决定,等下见到村民,他会拿出钱来请更多人帮忙。刚听救援队的人说,虽然有很多村民在帮忙,但因为都是义务的,也有相当多的人没插手。凌思凡很确信,现在不论在地球的哪个角落,所有人都知道美金是好东西,没有人不想要。只要他肯出钱,一定会有更多的人参与到搜救过程中。出于这个原因,他才在临行前换了大把美金。目前搜救人数是180人,而当地村民至少还有180人,一切顺利的话,人数会翻倍的,而人数翻倍就意味着搜索范围大了一倍,找到人的几率也就被提高了一倍。

&ep;&ep;……

&ep;&ep;——另外一边,被凌思凡反复发问“在哪里”的庄子非正沿着河边慢慢行走。

&ep;&ep;这四天真的如噩梦一般。

&ep;&ep;在一开始,他没有敢走远,他琢磨着,会有人来救他。

&ep;&ep;然而他一直等到晚上也没被寻到。到了半夜,他清清楚楚听到了野兽们的叫声。

&ep;&ep;那些声音离得很近,庄子非不敢继续等,本能般往反方向走,争取远离那些野兽。他被迫离开了原地,不过,却在路上留下了些他的物品。

&ep;&ep;最后,他摸到了一群野獾的洞,因为野獾不在,他便钻进去躲藏了一夜,总算不是那么寒冷。

&ep;&ep;那晚星星多的令人难以置信,让深黑的天空显得近了好多,像要压下来般,令人透不过气。

&ep;&ep;在第二天,他遭遇了一群巨大的大黄蜂。为了躲避具有相当攻击力的大黄蜂,他只能在林中地上匍匐前进,那些草根、花刺、掉落的树枝将他的衣服划破了,又在他的皮肤上面留下了一道道新鲜的伤口,其中几条很长、很深。当天晚上,有道伤口就变得发炎和红肿,现在本人竟然开始发起烧来,头也发晕,胃中一阵阵地恶心。他很清楚,由于细菌还有他目前较弱的体能,伤口是感染了,可能会要他命。

&ep;&ep;可是,他也不是没有希望。

&ep;&ep;他仔细观察着动物还有植物,以及他们留下来的种种痕迹,向可能有水的地方前进,目标十分明确、从未改变。而且,他每隔一阵子就到高处看看——有山坡就上山坡上,没有就爬到树上面,观察自己视线内的所有地方。

&ep;&ep;终于,今天中午,凭着他一点近视、散光都没的视力,他看见了远处河面上的银光。

&ep;&ep;他真的是欣喜若狂,因为水是活的,只要沿着河走,十有八九能走出去。而没有河就不同了,人的左右两腿力量并不等同,没有指引的话就无法走直线,最后总是会在大范围内转圈。

&ep;&ep;第一次,他觉得湍急的河流并不可怕,清亮的河水碰上嶙峋的石头,激起的水花那么银白和透亮。

&ep;&ep;他沿着水走了六个小时,河水弯弯绕绕,还是没有能出去的迹象,体力却不支了。

&ep;&ep;额头温度越来越高,两眼发黑,浑身也越来越虚弱。

&ep;&ep;难道……要在看见希望时倒下么?

&ep;&ep;庄子非坐在一块石头上,摸出思凡的照片瞅了瞅。

&ep;&ep;照片仍时在他家里逗猫那张,已经被他摸得有些旧了。

&ep;&ep;庄子非低声说:“思凡,我好喜欢你啊。”

&ep;&ep;就如同以往的每次一样,没有什么人回应他的话。

&ep;&ep;他想:就算凌思凡在眼前,大概也不会发出声。

&ep;&ep;庄子非咬了一咬牙,撑着膝盖站起身来。他想:倘若不站起来,就见不到思凡,还有父母亲了,他必须得拼命。

&ep;&ep;思凡一定在等着他。那个人好不容易才稍微变得像个活人,他怎么能不负责任,再把思凡给推回到那个孤独的屋子里?

&ep;&ep;那是他一生当中唯一的宝石,以前是以后也会是,他见不得上面有一点点划痕。

&ep;&ep;他要将思凡的伤口彻底治愈,而不是用针随便缝得七扭八歪的,顺手给它一个极晦暗的归宿。

&ep;&ep;那样不行。

&ep;&ep;怀着这样的一个信念,庄子非又走了几百米远,可是头晕眼花,只能再次休息。

&ep;&ep;这次,他坐在了地上。周围全是枯枝败叶,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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